“师父……师父他驾鹤西去快三年了……”
听到这句话,礼楚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他将微微发抖的手藏于后背,呢喃问道:“怎么会呢?我怎么连半点消息也没听说啊。”
“那个时候,师父性情忽然变得很暴躁,总是想法子赶我下山,我百思不得其解,却说什么也不肯下山。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师父晕倒在房中,才知道是他的大限将至。”南宫非眼眸逐渐放空,似乎是在回想那日的情景。
盯着出神的南宫非,礼楚也不禁被拽进了回忆的漩涡中……
那年,他十二岁,跟着大理寺处理一桩杀人案时不幸受伤,双腿几乎不能直立行走,于是他父亲拜托二弟宋明毅将他送到青衫那里。
青衫是一个医者,也是一名剑客,更是一位隐士。这些年一个人居住在百雪山顶,从来不见任何人也不过问江湖的事。那时宋明毅带着年幼的宋朝宗去拜访这位老者,宋朝宗还觉得惊奇,直到后来才知道青衫隐姓埋名前曾是二叔义结金兰的好兄弟。
当然,他并没有透露太多,似乎有心不想让宋朝宗知晓,只是让他安心养伤。说也奇怪,自从青衫为宋朝宗开了特例,上山求拜师的人是络绎不绝,大多是江湖派宗之后,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打听到这里来的。
只是青衫仍旧不肯收徒,大门一闭不管外人如何施展他们的好处,青衫连半句回应都不愿给,只不过除了宋朝宗之外,还有一个人是特例。
那人便是小飞,也就是现在的南宫非。小飞的母亲当真是心狠,不知是图什么,为了能让青衫见他一面,不惜将小飞推入狼群。
青衫的心到底是没那么硬,自然去救了小飞,可更滑稽的事还在后头,那妇人见青衫收留了小飞,便当场自尽在青衫面前。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幕竟然叫小飞看了去,才十岁的小飞受了极大的刺激,从此以后除了青衫和宋朝宗,不愿与任何人亲近。
青衫确有本事,不过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治好了宋朝宗的腿疾,家里又催的急,宋朝宗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从此再没有见到小飞和师父一面。
“师兄,当日一别,再见竟是十三年后,这些年我倒是听说了不少关于师兄的消息。”南宫非说到这里一顿,似乎是在措词,该如何说的妥当才不叫礼楚难过。
礼楚粗粗一想,便知道他听闻的大多是不好的言论,遂玩笑道:“堂堂江南第一剑客,怎么说话竟然支支吾吾的,一点也不利落。”
南宫非抬眸盯着面前这个消瘦的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几年前就听说师兄死了,师父知道的时候也是很伤心,天天在我面前念叨师兄没有良心,不晓得回去看看他。刚刚我在后院看到师兄的时候,还不敢相信,总觉得是我认错人了,毕竟过了十三年,还有那样不好的消息……”
“站住!别跑!”
门外的动静忽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尤其是听到外面熟悉的叫喊声后,礼楚猛地站了起来,迅速往外冲了出去。
还未寻到声音的来源,一个人已经扑进了自己的怀中,冲力使得自己后退了好几步,礼楚来不及多问,连忙摸着她的头发安抚道:“好了,凤久今天玩的差不多,乖……”
最后的话在他抬头的那瞬间停留了,刘温陆正用杀气腾腾地眼睛瞪着自己,怀中的人更加害怕,将礼楚抱的越发紧了。
乐熹从远处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指着刘温陆道:“伯兮大哥,姐姐硬要出来找你,我拦也拦不住,然后就遇上了这个人!这个人真是奇怪,看到姐姐后,拼命地追着姐姐跑,害得姐姐发起疯来!”
“乐熹,我知道了,你先回房去,这里交给我来处理。”礼楚尝试着将凤久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掰开,却发现怎么也掰不开,又怕用的劲大了弄疼她,只好随她去。
乐熹又急又气,但听礼楚这么说,只好转身回房去了。
而刘温陆眼中的震愤和狠意却没有因此而消下去半分,只见他上前一步似乎想去抓凤久的手,礼楚连忙后退道:“温陆!你冷静些!凤久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别刺激她。”
“什么凤久?孔阳变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和她在一起只会害她更惨,我知道她家人在哪里,把她交给我,我自会照顾好。”刘温陆言辞越激烈,神情也就越憎愤。
见他举止越发过分,引得怀中人一通尖叫,礼楚一时着急,怒吼道:“刘温陆!停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刘温陆将愣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斩钉截铁道:“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带她走,你休想拦我,除非你想死。”
说完这话,他便伸手去拔剑,却不料还未拔剑便被人一脚踹了下去,他狼狈地滚下台阶,还未站稳便听头顶传来一句冷冷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出去,除非你想死。”
刘温陆徐徐抬头,看着这个冷若冰霜的剑客,心里却没有半分怯意,又将目光移到礼楚脸上,忿忿道:“宋朝宗,你会后悔,总有一****会后悔你今日的决定。”
“快快快,都进来,刚才和你们说的都记住了吗?”晋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见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人,有男有女,不过都是仆人打扮。
他似乎没察觉到这边腾腾的杀气,瞧了刘温陆两眼也没放在心上,径自走到礼楚面前道:“公子,江都的人都到了,我先去安置他们。”
见礼楚微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