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琳本来还觉得自己有点理亏,听他这么说马上不乐意了,“你说的跟我是不懂事的孩子似的,天气虽冷,但孩子们一天天闷在屋子里吸着炭火就不生病啦?一个个才几岁的小人儿在屋里能圈的住?不说别人,就说你自己,小时候哪年冬天你少了在外面玩儿,就连我、薛云也是,只是衣物和时辰上注意一点罢了,真不给你出来玩儿,你可长不到这么大?早就给憋死了。”
……宁沐没想到一句话就炸了雷,引出如琳这么多话来,“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现在宁府我当家,以后不许再去滑冰,脚都这样了,还不长记性吗?”
薛如琳没等回嘴,宁沐就抱她进了卧房。把她放在床上。乍一换了个地方,牵动了脚上的伤,如琳不禁申银了几声,
宁沐轻轻抬起她受伤的脚,不顾如琳的叫痛,摘了鞋袜。
只见一只本该莹白如玉的芊芊秀足脚腕处已经红肿如馒头一般,宁沐险些被她雪白秀气的脚丫和涂了红色蔻丹的脚趾头吸去了心魂,强自镇定下来,知道现在不是起这些旖旎心思的时候,视线重新落回脚腕处,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疼的如琳差点伸出另外一只完好的脚踹他!
很快大夫就被请来了,因如琳这种情况,就直接把人带了进来,隔着帘子,伸出一只脚,脚背上蒙了一块帕子,只露出脚腕,大夫试探碰触了几下,又细细问如琳的感受,最后断定,骨头没事儿,但是筋伤了,真是万幸!
太太伤了脚这事儿很快府里的大小主子们就都知道了,各人反应不一,老太太担心,让喜梅备了东西亲自去看了一眼,才算放了心,又听闻宁沐在那里,担心就变成了高兴,想着如琳这伤来的好!
杜氏自然是幸灾乐祸,恨不得太太起不来才好,也觉得这伤太好了。
李氏就在自己院里弹琴练曲,来问安了几次,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江氏则见天过来请安,亲自伺候一个时辰了才离开。
俗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
宁沐借着这事儿把宁咚咚重新弄回了她自己的院子里,正大光明的理由怕她睡觉踢到如琳,影响她恢复。再者,她就要成为大姑娘了,应该培养独立自主,和母亲一起睡会被别人耻笑的,咚咚小狐狸还是玩不过老狐狸,就这么被连哄带吓得送回了自己的园子。五岁!算个哪门子的大姑娘?
如琳对宁沐这个决定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按标准来说,咚咚和她住一起才是不该的,尤其是她们这种人家尤其注重这些礼教,孩子很小的时候就会被分配单独的院子,丫鬟和婆子。
她依咚咚住在这里这么久,无非是想弥补她母爱的缺失,是真心疼爱她。但长此以往对咚咚来说不是好事儿,姑娘们的好年华如此之短,只有匆匆十几载,便要嫁做他人妇。纵然舍不得,也要在她无忧无虑的童年里套上枷锁,学会基本的处世规矩,培养坚强自主的品格,咚咚这样的身份将来必然不会嫁的低,为了她将来的顺遂,必然要早培养起来。
其实宁沐的做法是对的。虽然心里承认了,还是不免难过,想到自己从欢乐的童年到现在匆匆数十载也不过就是一挥间的事儿,孩子是见风就长的,咚咚长大也不就是一挥间?
如琳不禁多愁善感起来。
碧竹碧桃在身边看着,觉得太太这纯是卧床给憋的。
养伤期间,苗氏倒是常来看她,董氏因年前生意太忙抽不出身,来看过一次,其余便都写信问候。
宁绍第一次进来看她的时候,少年皱起的眉明显的露出了责备和心疼,如琳就心虚和他问东问西。她如今在宁沐面前不怕什么了,倒是仍然怕儿子。
接近年关,天气愈加寒冷,连鸟儿似乎都不乐意出来了,如琳的脚好了一些,能一瘸一拐的走上一小段儿了。
夜里的偌大宁府愈显宁静,只有杜氏的院子发出不同寻常的响声。
杜氏气的脸色铁青,歇斯底里的朝地上跪着的丫鬟砸了一个茶碗过去,茶碗砸到了丫鬟的额角,一行血顺着头发流了下来,那丫鬟却跪着晃都没晃一下。
铃兰见状,赶紧劝她,“秀兰,你就赶快承认了吧,姨娘大人大量只要你交出了那翡翠簪子,我替你求下这个情。”一副宅心仁厚的样子。
旁边的丝兰接着说道,“是啊,秀兰,你赶紧承认了错误,姨娘宅心仁厚会放过你的,哎,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怪我长了一双不该什么都看见的眼睛。”
秀兰听此言论,总算露出点反应,发出了渗人的冷笑,“呸!快住了你的脏嘴吧,你不是不该长眼睛,你不该长的是心,一颗心黑透了烂透了,扔了喂狗狗都不吃!”
丝兰一听这话,尖声叫道,“姨娘你看她!忒的不知好歹!”
杜氏听了这段对话,怒不可遏,“把她拉出去跪着!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再带进来!”
夜晚的风一阵冷过一阵,秀兰跪在院内,冻的嘴唇乌青,已经抖都不会抖了,她想不如就这样冻死了吧,生为贱婢,死了倒也干净。
杜姨娘在她的院子是绝对的权威,没有人敢反抗她,她有的是办法整治这些比她身份更低贱的丫鬟。
如琳让碧琴领走了咚咚就早早歇下了。
太太身子有伤,伺候的人需格外尽心,今晚轮到碧桃守夜,困意袭来,她怕睡得深了,太太醒了听不见,就下地灌了两口凉茶,果然清醒了许多。刚放下茶杯就听见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