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在家闲了两日,这两日下午她总会去后山寻王陵说一会话,令她惊喜的是王陵似乎比先前见他之时起色好得多了,纵使仍身心虚弱,但也比他长卧病榻的好。
这日她便按着约定又去了红袖舞楼,上次见沈双燕之时便是本来的女装,现在更不需遮掩。天气渐渐回暖,枝头枝叶盎然,是难得的清新天气。
笙歌走进舞楼,飘扬在空气之中的茶香清隐舒适,令人畅然。她信步向前,走上楼梯,走上三楼时略分了分方向,正要往最里头的雅间里去之时,听见楼下传来一道声音:“公子慢些。”
那声音不算大,带着几分恭敬端庄,舞楼里的贵客何其之多,被称为公子的亦不在少数。然笙歌还是停下了脚步,视线下移,眼见到一位蓝衣公子被簇拥着走进门来,轻轻弹袖,在里面众位宾客眼神之中的敬意或是狐疑洗礼中,一步一步,稳稳上前,未有丝毫不适。
瞳凝秋水剑流星,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有听曲的宾客认出他来,化为一道尚不识他,却为那翩翩风度心折而疑惑。
不管如何,蓝袍男子皆负手岩岩行进,眼神之中一片庄矜稳重,举止进而徐引。那大厅之上的一片眼神注目,更似在无形之中高拜于他,遥遥叹望。
有丫头在大厅旁迎过来,对他行了一礼:“连公子,您的雅间早已定好,请随我来。”
男子漫不经心答应了一声,而后与她同上楼梯,竟似朝着笙歌这边走来。笙歌不自觉手下握紧冰凉玉质扶手,脚下却如灌了铅垂,动弹不得。她暗自低嘲,没想到见着了大哥小三子与云苏的面容,现在见着其他的也会如此没有抵抗力。她微微偏头出神道,也好,等他走过了我再走也不迟。
三楼是这里的女子们迎客的闺房,大概也就沈双燕一人住这里头,不知这男子是何等身份,不点女子伴在身旁依然可以在这三楼休息片刻。或许,是沈双燕宴请的客人?
正想着,蓝衣男子上至三楼走来,丫鬟在旁指引,正是那日记下房门号码的丫鬟。那丫鬟记忆尤其好,见着笙歌微微行礼,而后正要与男子一同前行,却正好听见一道清丽女声道:“笙歌,你可来了。”
笙歌转过头,沈双燕正站在最里头的房间门口,喜笑颜开地向她走来。
一行人,便都立在原地,皆静静待她走上前来,笙歌道:“你如何出来了,去外间一聚么?”据她所知,这里的雅间十分有限,早已被公子们订完了。
沈双燕“呀”的一声,拍了拍自己脑袋:“你不说我忘了,我出来干什么。不过来了便来了,我来迎你一同回房。”话说完,她朝笙歌抛了个迷人媚眼,走到了面前。
笙歌不知为何那蓝袍公子还在这停着不走,显然带路的丫鬟也停在这里,似乎在等沈双燕的吩咐。笙歌暗自纳闷,那公子看来是有些身份的,何至于等在这让一个丫鬟听候沈双燕吩咐。
正想着,沈双燕朝丫鬟看去,颇为不解道:“翠儿,你还站在这儿干嘛,下去伺候客人去吧。”
三楼虽是女子们待客的楼层,不过有两间不同,一间是她的房间,还有便是赫连毓一行人来之时的固定房间用来与他兄弟一同畅饮。这么一想,沈双燕又记了起来,来三楼的,无非是皇亲国戚,但这蓝衣公子……她朝蓝袍男子看了过去,有些眼熟,想不起来。怕只是哪家旸州贵户的公子罢?
若单单只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又能有能耐进的了这三楼雅间休息?她眼一眯,有些不悦,正要开口说道翠儿。
翠儿先一步弯身行礼,暗叹小姐的记性又差劲了,但语气仍是恭敬道:“小姐,连公子来了。”
连公子?
笙歌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又听见后面传来一道声音,恍如皓月当空,清风徐徐。
“双燕,五弟你不识得了么?”
笙歌暗叹,果真是舞楼,一时比一时热闹。就连她以为最清净不过的三楼,却也在须臾迎来这么多贵客。
沈双燕狐疑一看,迎面而来一位朗朗玉立人影,语气戏谑坦然,身姿挺拔,着一袭素袍。皎如玉树,淡临风前。正是舞楼所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之时,曲音婉转哀沉,却也深厚多情,彷如此时最为长情的告白。她恍惚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来人正是自己素来的死对头,却也是自己的丈夫,赫连毓。
笙歌低低一笑,好生热闹。
关键人物总算快要登场了~其次我封面也正在制作中,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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