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的吻慢慢向下,缠绵吸吮着她的脖颈,并轻咬着她精致的锁骨。笙歌浑身发软,只不停地喘息,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焦躁。
云苏在拉她的腰带。笙歌手抓紧了他的手,喘息道:“不要,云苏……”
他重新吻上她的唇,极尽缠绵悱恻后含住了她小巧的耳朵,笙歌浑身一颤,昏黄的烛光下,眼前有些恍惚,喉咙哽住,半晌,轻轻道:“阿阮,是你么?”
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敏感,云苏身子僵住,而后轻轻摇了摇头,保持几分清醒后看了看自己身下的女子,却再是一怔。
凌乱的头发,凌乱的衣衫,在自己身下。云苏抿了抿唇,匆匆起身,脑子还有些麻木,有些头疼。
“对不起,”云苏看着她,沉吟道,“地上凉,我拉你起来。”
笙歌缓缓合上眼,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
她没有疯,没有闹,只是无声的哭泣,带着疲劳,也带着刚刚亲吻的痕迹。
云苏皱着眉头,稳住身形,从地上抱起她朝床上走去。因为喝了酒,他怀抱有些虚浮,但仍然令人踏实,有着温暖的温度。
笙歌躺在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盖住,侧身背对着他。被子隐隐蠕动,云苏知晓她在哭。
“对不起。”云苏又重复一次话后,觉得喉咙有些干,抿了抿唇,看了眼床上捂得严严实实的她,最终仍是走了出去。
月色带着清凉的味道,洒在窗外有些朦胧,照进了多少人的无眠夜。
笙歌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她自来到这里后,一直谨慎地过,压抑着心绪,每每不知该怎么办时,便让自己回归理智,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阿阮死了,你要好好的替他活下去。
酒是个好东西,可以麻痹自己的大脑,终于也不用这么压抑自己了,她可以把他认作阿阮,可以让自己回到他的怀抱里去,享受属于她的东西。
酒醒了之后呢?
为什么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每个人都要这么残忍的告诉她这个真相呢?
不用他们提醒,她本来一直就很清醒,每个晚上都会做着相同的噩梦啊!
这个梦一直压抑在她心里,走也走不出去,在梦里有与阿阮在一起的情景,也有最后一刻时他难受的心跳停止的情景,混乱地在脑海里扎根,她为此既难受的绝望,又深深享受着梦里相聚的瞬间。
仿佛只要与他在一起,她便还是夏小天,阿阮一直在她身边,从未走远。
在现代时有人对她说,阿阮并未死去,他只是换了地方,在天上继续看着你。
以前并不相信的桥段,如今再听起来却仿佛是给人力量的定心丸。她努力地活,努力摆脱噩梦,遇到了难过的坎,便抬头看天,看是否有一个影子,与他长得相似。
可如今到了这里呢?天上是否依旧有着阿阮呢?
天上一直没有阿阮,阿阮一直活在她心中,久到她快模糊地忘了阿阮的音容笑貌时,她来到这里,瞧见了云苏,是一模一样的面容,像久未痊愈的伤口,再把疤痕揭开,让她心底一阵钝痛。
阿阮派云苏来惩罚她了吗?
悠悠的月色,悠悠的烛火,悠悠的舞楼唱腔。
云苏没有回,只是在一楼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听曲的人们大多回去休息了,四周总算比白天安静得多。
他有些困,很累,还有些眩晕。正扶额喝着茶水时,有个人走到了他面前来。以为是无关紧要的闲人,他没理会,安静地自顾自思考着,直到那人对他说:
“宁郑王?”
云苏抬起头,仔细打量了几眼,才淡淡点头:“张尚书。”
张之义见云苏略有醉意,倒有几分惊讶。平日里他与云苏没有什么往来,又知道云苏性子淡漠,与他几乎没交情。前两日大殿面前皇上亲自授他封号,袭爵位,才关注了他一些,要不是如此,恐怕都认不出来眼前这位竟然是他。
张之义也不客套,在他对面坐下说:“王爷真是好兴致,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又喝茶。”
“张大人也好兴致。”
张之义呵呵一笑,没解释什么,问道:“这么晚了,怎么王爷还不回府?”
云苏表情不变,淡淡开口:“张大人要回府了么?既然如此,慢走不送。”
张之义摸了摸鼻子,站起身,缓缓笑了:“既然这样,我就失陪了,王爷可要当心身子,少喝一些。”
云苏颔首不语,没有看他,仍撑着额头,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休息。
舞楼白天与黑夜都开张,明亮的烛火照着整个大厅,倒是个收留无家可归的人的好去处。
台上有人轻弹琵琶,她边弹边唱:
踏红尘恨平生
痴痴傻傻寂寞玉楼人
桃花红杨柳青
春入深闺溪上草青青
挥弦御风踏沙行
人去楼静暗香流花径
等闲赋诗易消魂
帘外轻轻依旧琴声紧
有道是泪沾襟
风风雨雨苦乐又一程
且长歌盼月明
庭院深深感怀伤我心
隔江遥寄一壶酒
今又苏醒塞外无乡音
千帆过尽无音信
冷冷清清别语愁难听
只一把琵琶与清浅的女声,带着微微的感怀,将曲子演绎的淋漓尽致。云苏叹一口气,望了望楼上,依旧关着。
……
有道是泪沾襟
风风雨雨苦乐又一程
且长歌盼月明
庭院深深感怀伤我心
隔江遥寄一壶酒
今又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