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杨戬爱犬哮天犬两兽偶然不睦,相互争执,讨论凡女与仙女哪个更端庄贤淑,两兽争执不下,以致大打出手。哮天犬欲寻杨戬讨一个公道,金鹏言:
“杨戬这司法天神的位子还是靠走后门讨来的,遇上点牵扯到玉帝、王母的事儿便要萎缩,又如何能算是公正严明?”
这话让心高气傲的杨戬听到,自然无法忍耐。而适逢瑶姬之事被下界状告为杨戬得知,杨戬当时心头一热,便欲将瑶姬捉拿归案,然而却正好被来寻金鹏的燃灯古佛劝阻,一番劝慰之下,才决定去听一番瑶姬的辩驳,却想不到,心性刚烈的瑶姬不但供认不讳,反而死不悔改……
“……然而现在想来,金鹏与燃灯这对主仆根本就是一唱一和,想来也就只有燃灯,能够用法力蒙蔽我的神慧,令我做下如此莽撞之举!往前准提在扶桑木那儿蒙蔽天机,坑害妖族那几只小金乌的造孽尚且不远,想不到我小小一个真君,也能引得燃灯古佛如此算计。”杨戬面沉如水。
韩貅道:“杨兄,逝者已矣,我们却还要追查清楚。此事厘清了过程与结果,却还差一个前因——燃灯平白无故,为何要如此做?”
杨戬皱眉:“不错,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韩貅心中却有自己的一番计较,便道:“虽说背后言人,非君子所为,但有一事还需与杨兄说明。”
“但说无妨。”
“便是关于燃灯古佛其人。听龙王言,貅降生之日,便险些因为与古佛‘有缘’,有幸成为他的坐骑,幸而龙王那日机缘巧合,神游路过,才堪堪从古佛的拈花指下劫走貅,将貅抚养长大。”
“竟有此事!”杨戬唯一皱眉,“燃灯师伯这般行事——”
“确有西方佛域之风。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说到底,如今燃灯古佛乃是古佛,而非道人,他纵然曾是凌驾于十二金仙的‘老师’,如今也已经脱离玄门正宗,有些事情,还请杨兄自行斟酌。”
杨戬颔首:“多谢提点,杨戬心中有数。”
送走了韩貅,杨戬立于金霞洞中沉吟片刻,却是双眉紧锁,长叹一声:“燃灯啊燃灯,这当真是要燃尽最后一丝灯火情不成?……罢,还是将此事说于师尊,劝他对燃灯加以提防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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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貅刚刚踏出金霞洞,便迎面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心中一动,面上显出几分诧异:
“小吉?你怎么……”
敖吉却一声不吭地走上来,沉默着拉起韩貅的手。
龙王的手心要比韩貅宽大上一寸,干燥而温暖,不曾带有水族的湿滑,亦没有雪净天特有的冰寒,——这是开始抚养韩貅之后,龙王就养成了的习惯,用内力维持这份干燥和温暖。
他便这样沉默无言地拉着韩貅的手往前走,两人一路沉默无言。
到底是敖吉憋不住,叹了口气:“你便没有什么想与我说的?”
“说什么?”韩貅仰头看他。
“师、儿!”敖吉皱起眉,“我得知你来找杨戬干架的时候,你可知我心中有多么着急?多么担忧?多么惶恐?”
韩貅一怔:“你误会了。”
“是,所以我才忍住了没有直接冲进金霞洞中!”
敖吉撇开头,不欲让韩貅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既然是误会,冰释即可,何必如此在意?”
敖吉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挣扎,拉起韩貅的手,扳正了他的身子,让两人彼此直面对方,一览无余: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一个误会的确不算什么,可是偏偏是这个误会,让我明白了自己长久以来一直忽视的心意,也发现了……师儿,我喜欢你。”
告白来得突如其来,防不胜防。
韩貅明显愣住了。
敖吉等了很久,提心吊胆,却总也等不到不回应。长久的静默,让他的心直直跌入谷底。
但是他犹不愿意放弃,艰涩着嗓音,努力想要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
“小师儿,我就是钟情于你,就是当初你念的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那样的感情。只是当初你念此诗与我听,我却傻傻地不知心中为何那样的激动。如今我明白了。”
想要像霸道的北海龙王应有的气势,却越发愕然地发现自己内心的不确定。
不确定师儿是什么想法。
师儿会不会讨厌自己?
会不会从此疏远自己?
为什么自己没有再当初第一眼见到师儿时便发现那一层心思?是啊,要怎样的有缘,才会让孤僻的自己一见之下决定护住这个小辈终身?
偏偏迟钝的自己,丝毫不觉这份上天注定的因缘。
如果当时的初见便有这份敏锐,他一定早早地不择手段,让师儿在潜移默化中与自己日久生情。
又何必像现在一般,忐忑地等待宣判。
良久,“……可是你当初不是说,这首诗是写男人之间的友情,以后不能对心爱的女子说么?”韩貅疑惑道。
“傻师儿,我骗你的……只是在我发觉自己心意之前,便先一步不想听到你对别的女子示好。”敖吉苦笑道。
“哦~原来你骗我。”
看到韩貅怀疑的眼神,敖吉连忙指天发誓:
“师儿!我愿意指天发誓,日后再也不骗你,不敢有丝毫隐瞒!”
“嗯~”韩貅沉吟一声,折扇轻摇,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师儿?!”
只见他折扇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