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燃一边换衣服,一边心里惴惴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等穿好衣服,深呼吸了几口才开门出去。
血杀早就穿戴整齐了,一丝不苟的黑色斗篷,脸上罩着金色的面具,长发用一根红绸束起,倚着栏杆似乎在看夜景,听到脚步声,血杀看向莫燃,一双异瞳在夜色中很平静。
为什么你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是脸皮太厚还是没有这根神经给她造成的困扰就无关轻重是吧
“你怎么了”血杀问道,他似乎感觉到莫燃眼神里的怨念了。
莫燃走到他对面,抱着双臂皱眉看他,“血杀,我已经成亲了。”
血杀点了点头,“我知道啊。”他也参加过莫燃的婚礼。
听他回答的这么快,还这么理所当然,好像完全没有领会她的意思,莫燃不禁又道“那你不知道,有些事情我应该避嫌的吗”
血杀这次停顿了一会,似乎回想了一会,想到莫燃从浴桶出去之后就一直持续的低气压,薄唇轻启,却是说道“你心中坦荡,担心什么”
莫燃一噎,看上去血杀是个完全不开窍的,这话从他口中听到,真是天真的让她想哭,心中坦荡多少次教训过来,她早就认清一件事,除非这世上除了自家妖孽们之外不再有男人,这四个字对她才有用
见莫燃欲言又止,血杀的异瞳微微严肃了些,不太确定道“难道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我对你能有什么想法”莫燃奇怪道。
血杀的眼眸松了松,看向了别处,“多谢相救,细节之处,别人不会知道的。”
莫燃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血杀是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这种事的,黑猫连话都不说,就更不用担心了,她只是有点憋屈,那种莫名其妙的红杏出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关键是她没出啊,只能憋在心里了。
“我没有什么人可以找。”血杀忽然道,顿了顿接着道“以后不会打扰你了。”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吧,以后这种事你还是尽管找我吧,要不然显的我不仗义。”莫燃看了看血杀,拨了拨头发,深吸一口气,她相信这是真话。
血杀今天伤的的确很严重,自己根本无法医治,若是落在别处后果真的不敢想,相比起救他一命,旁的当然不重要了。
“你对我的行踪倒是了如指掌。”莫燃忽然又道,她今天才刚来到兽宗血杀就知道了,而且重伤之下还能出现在首峰,准确的找到她的住处。
现在向来,成天晃在北苑的西西北北也并非纯粹去找伊伊玩的,那是有任务在身吧,而除了西西北北,他应该还安排了别的人。
“我要保护你,自然要知道你的行踪。”血杀道。
莫燃没想到听到这样的回答,忍不住惊讶的望着血杀,“保、保护我”
似乎莫燃的眼神太直接了,血杀转身看向九层峰中深深的裂缝,金色的面具划过冷冽的光,声音没什么起伏道“母亲活着的时候,我一心只想保护她,她死后,我只想着给她报仇,保护好莫叔,等到报了仇,莫叔也死了,我便只想保护你了。”
莫燃仍是不解,“我有点受宠若惊”
血杀道“大概是不想一直一个人吧,有母亲,有莫叔的时候,我还是有血有肉,可以后,等到他们的记忆越来越少,我大概也会变成一个只知道血腥味的魔。
你对我是特别的,我不想让你死,你活着,我就活着,所以我会保护你,莫叔以前总是念叨,人活着总得有点盼头,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你就是我的盼头吧。”
莫燃始终看着血杀,听着他用平淡而略带迷惘的语气说出这番话,竟有点怔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忽然就有点沉重,一个人的生活是单调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如此珍视一个所谓的盼头
她不懂,因为她从来不缺这样的盼头,她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充满了好奇,有太多的东西都能让她热血沸腾,兴致勃勃了
莫燃也看向九层峰中深深的裂缝,灯火阑珊,人世繁华,河山秀丽,可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孤独的人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怕死,而且我以前想着,就算要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可现在我怕,非常怕。”莫燃道,“凡人生老病死是常态,不管是爹娘他们死或是我死,我都想过,再难受也能接受,可现在却不行,我若死了,不知道鬼王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就连你都如此,死再也不敢了。”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在竹制的地面上拉的细长,安静许久,两人似乎都有些沉溺在这样的静谧之中,血杀第一次这般感性的说话,莫燃愈发觉得,血杀真的太简单了,他是天生的魔,强的逆天,可正如他所说,若没有那个细心呵护过他的母亲,他也许只是一个只知道血腥味的魔而已。
其实,只要一点不掺假的温暖,就能拯救他。
黑猫蹲在细细的栏杆上,尾巴缓慢的摆动着。
“你怎么伤的那么重你跟谁打了”许久,莫燃打破了沉默。
血杀道“没有人。”
莫燃道“什么意思”
血杀道“不是跟人打的,是蜘蛛门主殿的蜘蛛。”
莫燃诧异道“你去过蜘蛛门的主殿了那只蜘蛛那么厉害吗”
血杀道“去过了,我只是进了血池,就被那只蜘蛛的腿捅了个对穿,若非我能化形遁出后果不堪设想。”
竟然是毫无还手之力莫燃真的很震惊,蜘蛛门到底养了什么样的蜘蛛
“我现在是归魂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