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希,你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我与你之间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兄弟,可就是不可能成为夫妻。如此浅显的道理,我以为你一直都明白,为何突然就又想不通了?”
李庭希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潇潇,你这话是不是也太不讲道理了?”
安潇潇一愣,感觉得出来,今天晚上的李庭希,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
“我之前就说过,你曾亲口说要嫁给我当媳妇儿的,我怎么可能会突然放手?至于你不愿意嫁入皇室,我也一再地跟你强调过了。我只是康王府的世子,于大位无缘,自然也没有那份儿心气。如此一来,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感觉到了他眸子里有些冰冷和嘲讽的光,安潇潇突然一下子就像是失掉了方向感的愚物,然后在四周白雾之中,不停地战栗着。
安潇潇那有些受伤的眼神,十分突兀的刺激着李庭希的神经,甚至是连他的呼吸都有些不受控了。
“李庭希,我以为,一直以来我的心意你都是懂的。我无心朝堂富贵,只愿寄情于山水,做一消遥自在之人。你又何必非要将我拘于这华丽的牢笼之中呢?”
李庭希不曾想他会如此说。偏偏对上了她这样清澈的眼神,积了满腹的话又无法吐出。
静默了片刻,他的眉峰一挑,眼梢处掠过一抹阴鸠,又似乎是有一抹坚定,自他的眸中快速地掠过,不容任何人更改。
李庭希缓缓地转过头来,只见安潇潇浓密的长睫微微上翘着,安静无波中又透着几屡的清冷,这样的安潇潇,无疑是极美的。
“于你是牢笼,那于我便不是吗?”
话落,微微低下头,语气里几分的哀伤,让安潇潇的心头一震。
不过,也只是片刻,便让安潇潇又快速地恢复了理智。
她既然对李庭希无心,便不可能再对他心软。
任何事情,任何软话,她都不能再说了。
毕竟,她不想嫁他。
安潇潇别开脸,看着这浓浓的夜色,透着几分的孤凉之气,或许是心境的原因,明明看到园内花繁叶茂,却感觉不到分毫的生机。
“李庭希,我不可能嫁给你的。我是什么性子,你最清楚。大不了,我便落了发,一辈子为尼便是。”
李庭希的眼神一颤,猛地一下子看向她,视线紧紧地锁住她的脸庞,似乎是想要看到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潇潇,我便如此地让你生厌么?”
“不!我说过,我们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兄弟,唯独不能是夫妻。”
安潇潇说完,深吸了一口气,“我若是真的厌你,又岂会屡次出手助你?”
“可是你并不愿意陪我一辈子,不是吗?”
听他这意思,就知道想要说服他,很难。
安潇潇觉得烦燥不已,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之间很纯粹的那种朋友关系,竟然就变了味儿呢?
李庭希之前明明还曾明言警告过二皇子,为什么现在他自己却忍不住了呢?
“李庭希,我来,只是要告诉你我的心思。如今我的话已说完了。便不打扰了。”
“你以为我的心,也跟这院子一样么?”
安潇潇的身形顿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以为我的心,也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在我心里的位置,只需要你三言两语,便能抹去了?安潇潇,你的心,什么时候学得这样狠了?”
安潇潇的表情不变,可是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血脉在激烈跳动.一时之间心竟然乱了。
若是没有李庭希和那个钟离澈的请旨赐婚,她现在绝不会站在风口浪尖。
偏偏这两个男人,都是京城首屈一指的,人人都津津乐道的。
纵然是李庭希的名声有些纨绔,可是这样的身分,这样的才学,再加上了这样的英俊相貌,是多少闺阁女子的梦中之人?
而那位冷面将军,虽然大多数人不曾识得其真面目,可是仅凭着常胜将军这四个字,便足以看出,皇上对他的爱重。
能得到这样两个男人的主动求亲,若是换成了旁的女子,只怕会兴奋得晕了过去。
可是安潇潇这里,除了烦燥,还是烦燥!
相比钟离澈,李庭希更让她感觉到了几分的危机。
李庭希那样聪明绝顶的一个人,看似纨绔不羁,可是实际上,他自幼学的便是驭下之道,看透人的心思。否则,如何能袭承王府,成为下一任帝王的左膀右臂?
他看似无心,只知闯祸玩乐,可是实际上,他却能纵观内外局势,熟悉朝章制度。
甚至于,一旦大渊朝发生战事,这位希世子,也能如钟离澈一般,英勇地奔赴沙场。
这样的李庭希,让她觉得畏惧。
安潇潇知道自己是什么性子的人,她不喜欢争权夺利,也不喜欢生活在一片阴影之下。
一旦嫁给了李庭希,她要面对的,将是重重的算计,甚至于,还有来自皇上的猜忌和利用。
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当然,那位钟离澈将军,也不是她心中最为满意的如意郎君。
她想要的,只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而显然,这两个人,谁也给不了她。
“李庭希,不是我心狠。只是我们在一起,注定是不幸福不快乐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