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轻阑自然明白了公公的意思。
当然,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月光下的他,脸色白得有些不像样子。
他没有想到,到了这一步,他的母亲竟然还想着去帮妹妹。
她当真以为,皇上离了他们方家,就什么也做不了了吗?
她们是当摄政王是死的?还是觉得安潇潇是个好欺负的?
方轻阑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半晌之后,才又睁开。
伸手掀了帘子,无论如何,先要听一听爷爷的意思。
方老太爷的脸色,也不比方轻阑好看多少。
皇上派人拿来的,正是凤仪宫中奴婢的证词。
纵然没有写上姓甚名谁,可是意思,已经显而易见。
方夫人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皇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了。
如今他是九五至尊,大渊至高无上之人,方夫人怎么会以为她们能轻易地瞒过他?
方老太爷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了那个匣子上。
“你去见见你母亲吧,告诉她,自此以后,就让她搬到小佛堂去住便好了。家里的大不事务,都交由你二婶儿来处置。至于方轻柔,给她三天的时间,要么嫁人,要么逐出方家。”
“是,爷爷。”
方轻阑知道,爷爷已经是从轻发落了。
他看过了那些证词,无一不是在指证母亲的。
为了能让方轻柔嫁入摄政王府,母亲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就没有想过,事情一旦败露,他们方家将面临什么吗?
这一次,皇上看在了爷爷的份儿上饶过方家,那么下一次呢?
方轻阑只觉得脚下虚浮,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母亲的院子的。
在院门处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院子里的丫环发现了他,这才进去禀报了老爷夫人。
方轻阑的心里自然是泛着苦涩的。
无论如何,这都是自己的母亲。
可是如今做下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再不加以管束,只怕会真的牵连到整个方家。
“轻阑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方夫人一脸关切,同时,还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老爷。
方老爷也不知道儿子这是怎么了,一脸的疑惑。
须臾,方轻阑将所有的下人都差遣了出去。
“母亲,将解药交出来吧。”
方夫人一怔,随后面色微变,眼神有些躲闪,“你,你在说什么?”
“母亲,你以为还能瞒多久?你给皇后下药,你就没有想过,一旦被皇上发现,会治我们方府一个灭九族之罪?”
方夫人的身子一僵,而一旁的方老爷,则是瞬间就变脸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谋害皇后?说清楚了!”
方轻阑淡淡地看向了自己的母亲,“皇上刚刚已经下旨了。派了身边的贴身总管来传的口谕,母亲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口谕?”
方夫人吓得身子一软,若非是坐着,此时早已软成了一滩泥。
“你自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方老爷也是一脸震怒,完全没想到,他的好妻子,胆子竟然是如此之大!
方夫人紧紧地咬了嘴唇,片刻之后才道,“我,我没有解药。”
“我知道,那药是轻柔给你的。爷爷已经发了话,如果不能保全皇后以及皇后肚子里的后嗣,你和妹妹,便自缢谢罪吧。”
方夫人的一双眼睛里,顿时就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不会的。老太爷不会这么狠心的。轻柔可是她的亲孙女呀。”
“爷爷从来不曾苛待过妹妹,甚至一直都是疼爱有加。可是你们都做了什么?以为我们方家数百人的性命,都及不上妹妹一个痴心妄想吗?”
一句痴心妄想,瞬间就将方夫人心底的怒气点燃了起来。
“住口!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
“我说的都是实话。当初摄政王不是皇族亲王之时,便看不上方轻柔,您觉得现在就看上了?如今摄政王妃和皇后娘娘都各自怀有身孕,都是先太子的血脉,可是您和妹妹都做了什么?欺负皇后是不是咱们这一房的姑娘?”
一句话,将方夫人堵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没有错!
她只是让女儿如愿,让方家能再上一层楼罢了。
她有什么错?
那个皇后!
她哪一样及得上自己的女儿?
凭什么她能做皇后,可是自己的女儿却要蹉跎成了老姑娘?
凭什么?
“轻阑,她是你妹妹呀。你怎么能忍心?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好不好?我知道你最聪明了,你一定有办法的。”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下旨吗?”
方轻阑移开了视线,似乎是在看着窗外,又似乎是在看着室内的某一处,只是那眼神,委实凉薄得令人心寒。
“为什么?”方夫人似乎是仍然抱有一丝希望,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
“皇上太了解摄政王了。若是等着摄政王出手,只怕,结果只会比现在要糟得多!”
方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一旁的方老爷,宛若是置身于冰窟之中,怎么也没有想到,方家才刚刚繁盛起来,面对的,就是皇上的雷霆震怒!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身边的这个女人。
“爷爷让你先搬到小佛堂去。而妹妹,三日内必须订好亲事。如若不然,将逐出方家。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们必须将解药交出来。如果到时候皇后或者是小皇子有什么万一,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