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在威胁舞儿?”
云轻舞不想动怒的,毕竟眼前这帝王之言,全是出于对儿子的爱护,可是有必要如此狠么?王八之气威压她也就算了,言语上也不依不饶,好似她要给某人戴绿帽似的,麻痹,欺负人不是这么欺负吧?
真以为姐儿是只病猫,不会发威是不是?
皇帝?皇帝又怎么了?
惹恼姐儿,姐儿照灭不误!
文帝面沉如水,眸光深不可测,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是吗?”云轻舞优雅起身,迎上他的目光,傲然道:“那我还告诉你了,我云轻舞从不受人威胁!”白色的衣袍无风自起,在静寂的殿中发出猎猎声响,脑后墨发飞扬,她俊秀的脸上不带丝毫表情:“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人若负我,百倍还之。这是我为人处世的人生尊则之一。”
稍顿片刻,她嘴角勾起,缓声续道:“还有一条,我不介意告诉皇上,那就是我在乎的,想要保护的人、亦或是物,无论哪个胆敢触及我的底线,那么……我势必遇魔斩魔,遇佛杀佛!”
“你……”文帝骇然。
好强大的气场,比之他竟然不遑多让。
这,这是女子吗?
是一个痴傻多年,一朝醒神的女子吗?
文帝心下连连自问。
“你是谁?”半晌,他唇齿间溢出一句。
云轻舞身上散发出的凛然之气已然收起,这时的她,神情又恢复淡然闲适:“我就是我,还能是谁?”微微笑了笑,她向皇帝揖手一礼,道:“皇上若是问完话了,舞儿便就此告退。”转身,她从容不迫,步履轻缓,往内殿外走:“皇上大可放心,我这人若说无情也有情,若说有情也无情,但具体要看对谁了!”
凝望她即将消失在内殿外的背影,文帝陷入沉思:“此女非同凡响,是否当留?”然,仅片刻功夫,他便回转过神:“聪慧睿智,爱憎分明……但愿你牢记朕今日之言。”喃喃一句,他眼里升起一抹惆怅,暗忖:“馨颖,你看到了么?刚刚那位女子,就是咱们衍儿自己选的太子妃,她是不是极为不同?衍儿喜欢她,甚至深爱着她,你若能听到我说的话,就护佑她和衍儿好好的,护佑他们相守一生,携手白头!”
“你看着脸色不太好。”看到云轻舞从宣露殿走出,宫衍大步上前,眉眼间有着说不出的关心。“有吗?”抚上脸儿,云轻舞扯唇笑笑,眨眼道:“皇上又没说我什么,我做什么脸色不好?”凭过人的神识,她知道刚刚在宣露殿中的谈话内容,除过皇帝和她再无人知道。
看来皇帝并不想让第三个人晓得他们有说过什么,所以才吩咐影卫在安全范围内守着,以免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被人偷听到。
“他真没对你说什么?”
宫衍显然不信她之言,皱眉问。
“嗯,确实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只是吩咐我好好待你。”云轻舞半真半假道。说起来,皇帝所言也就是那个意思,这一点,某女完全没有扯谎,因此,眸中神光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不信吗?”走在回东宫的道上,久听不到男人言语,她歪着脑袋,碰碰他的胳膊,俏皮地又眨眨眼。
“这话我没法信。”宫衍看她一眼,终于启口:“母后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而他很快又娶了继后,这么多年来,他何时关心过我,何时管过我?没有,他没有,从来没有……”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里有着难掩的落寞和苍凉。
云轻舞主动握住他的大手,两人并肩而行,低语道:“或许在你没有看到的地方,他有注视着你;或许他关心你,爱护你的方式有那么些特别,以至于你没有留意到。”
“有这种可能么?”宫衍呢喃。
“自然是有的。”云轻舞点点脑袋,笑容轻淡,却令人倍感舒心:“我不骗你,皇上确实让我好好待你,哦,还有……”眼珠子一转,她故意说半句留半句,勾.得宫衍禁不住皱眉问:“还有什么?”
“皇上什么都知道。”云轻舞以手遮唇,小小声道。
宫衍一怔,脚下步子也不由顿住。
他回过头望向宣露殿,眸光复杂,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云轻舞拽着他往前走,笑着道:“别看了,皇上确实什么都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露出那么一副、别人欠我八百两银子的表情被你看到。”宫衍沉吟道:“他有对你说重话?”
云轻舞摇摇头:“重话倒没有,就是让我别太胡闹。”宫衍不语,直至回到东宫都未说一句话,见他坐在书房想着心事,云轻舞觉得无聊,就去找巧香和流云俩玩了。
太师府。
次女身死,而且是以及其惨烈的方式,自我了结掉性命,这对小孟氏的打击不可谓不大,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受到刺激的长女,竟一夕间失语,整个人也宛若变成了惊弓之鸟,稍有动静,就会发了疯般地乱摔东西,过后,便缩在墙角,亦或是桌子下面不停地发抖。
因为他们四房,因为她的两个女儿,太师府这回在京中,在贵圈可算是颜面尽失。
沉浸在失女悲痛中尚不能自拔,小孟氏在云轻韵出事当日,就又被云汉修在屋里连甩好几个巴掌。
仅仅只是上了个早朝,自家苑里就出了那样的事,这令一家之主如何不气、不痛、不恼?
也就自那日起,云汉修不再踏足苍松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