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端起几上的茶盏,眼睑微垂,道:“四殿下现如今和太子正在暗斗,虽说没有把柄落在太子手中,但本宫知道,他眼下的处境怕是并不怎么好,若是因为太子.妃这个时候出事,将太子的目光引到本宫这里,那么四殿下那无疑会遇到麻烦,同时,太子也必定和四殿下撕破脸。终了,以皇上对太子的信任,及对宁远候的器重,你想想皇上将怎样对待本宫和四殿下,还有本宫的长平?”
玉檀脸上表情微愕,久久未语。皇后嘴角勾起,保养极好的玉指轻摩挲着茶盏侧壁上的花纹,一字一句道:“四殿下未得到储君之位前,本宫心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忍’!”
“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白,不知当不当不问。”
“本宫恕你无罪,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问就是。”
“奴婢想问的是,太子.妃出事的话,太子凭什么怀疑到……”后面的话显然是犯忌讳的,玉檀清楚这一点,因此,她没再往下说。皇后轻啜一口茶水,而后,抬眼看向她,淡淡道:“本宫的长平和太子.妃之间存有矛盾,且一度想要置其于死地。”
“原来是这样。”玉檀了悟,道:“以太子对太子妃的感情,要是太子妃这个时候出事,想想后果还真是不可预测。”
皇后嘴边泛起抹冷笑:“这也是他的致命弱点,所以,本宫当下不会动太子.妃,待关键时候,用那废物威胁太子,必起大作用。”
“娘娘说的是。”玉檀点头,甚是同意皇后之言。
“本宫那侄女还是有些单纯了。”放下茶盏,皇后叹口气,将话题转到云轻雪身上,道:“如果她能多点心机,于四殿下成事,无疑更为有利。”
玉檀出言宽慰:“云侧妃毕竟年岁尚小,有些事想不到在所难免,娘娘平日里多提点提点,以云侧妃的聪明,用不了多久,就会出师。”
“但愿如此吧!”皇后叹道。
……
窗外不时传来呼呼的风声,突然,有什么东西似是倒在了地上,发出“嘭”一声闷响,惊得云轻雪顿时思绪归拢。
“还没回来?她们怎就还没回来呢?”她神经质地念叨个不停:“彩青行事谨慎,没人知道那两条银环蛇是她丢进草丛中的,再说了,那些侍卫也没抓到银环蛇,如此一来,无凭无证,怀疑不到彩青彩碧身上,那么她们就是安全的。”
“主子……”门外隐约间传来彩碧的声音。
云轻雪望向门口,嘴角动了动,才启唇问:“彩碧,是……是你吗?”
“是奴婢,主子,奴婢和彩青回来了。”推开门,彩碧脸色苍白,嘴角沾着血渍,扶着彩青一瘸一拐走进屋里。“你们……你们被用刑了……”盯向两个丫头,云轻雪见二人发丝紊乱,衣裙上血迹斑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彩碧关上房门,点头“嗯”了声,和彩青跪倒在地,道:“主子放心,奴婢和彩青没事。”想到自己话没说清楚,彩碧扯唇,艰涩地笑了笑,道:“但凡被侍卫带到暗房的丫头,刘公公都有用刑,最后什么都没有问到,这不到最后将奴婢们都放了。”暗房是东宫用来惩罚犯错的宫人所设的刑房。
“刘公公真没问到什么?”
云轻雪轻舒口气,整个人放松不少。
“没有。”彩碧如实道。
“我知道了,你和彩青快些起身回屋,记得给伤处伤药。”云轻雪脸上笑容浮现,语气轻柔温和:“好好养伤,等什么时候伤好,再到我身边伺候。”
“彩碧(彩青)谢主子体恤!”
彩青、彩碧眼眶微红,颤声谢主子恩典。
因为挂念着下午发生在东宫花园里的事,皇后虽早已躺倒牀上安寝,却迟迟没有阖眼。
“娘娘,您就放心吧,云侧妃不会有事。”主子没入睡,作为侍婢自然得在旁陪着。说起来,玉檀和玉青本是江湖中人,在血幻宫时,面对雪无痕和诸位长老、护法,从未自称过奴婢,但自跟随在皇后身边,碍于所处环境,她们不得不改口,以奴婢自称,可是这于她们来说,接受起来实在有些难度,奈何身份所迫,由不得她们放肆。
也是,江湖中人,无不自由随性,哪怕彩青彩碧他们只是血幻宫中的普通弟子,平日里碰到各位boss级人物,要么自称名字,要么自称属下,行礼时是拱手,即便需要跪各位boss级人物,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单膝跪地,哪有宫中这么多规矩。
“本宫哪睡得着啊!”林庶妃一下子落了双胎,可想而知太子有多动怒,倘若真让他查出点蛛丝马迹,事情只怕很难收场,皇后起身,玉檀见状,忙从牀尾拿过一个绵软的大引枕放到她背后。
玉檀道:“娘娘要是实在放心不下云侧妃的安危,奴婢这就去东宫一探究竟。”
“东宫守卫森严,你进不去的。”皇后没有同意。
“其实,只要云侧妃下午放出那两条银环蛇时没有被人瞧见,太子便不会怀疑到她身上。”玉檀皱眉思索片刻,道:“再者,那两条银环蛇已被奴婢以无音笛唤回,找不到证据,太子即便想治罪哪个,除非找到奴婢之前说的人证。”
皇后眉头微拧:“你行事本宫自然放心,但本宫那侄女……”说着,她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她若真有个万一,太子就算不会怀疑到本宫头上,也定不会轻饶她。”
“不会的,娘娘,就奴婢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