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澈暗忖:“太子有什么?太子在军中有军心,在民间有声望,在朝堂有政绩,这样的太子,还需要什么?”心中一时间憋闷得厉害,他竟觉得这次由门人整出的大事件,压根不会对太子带来任何不良影响,甚至弄不好,还会让太子更得民心。
好奇怪的想法。
为什么他会这么想呢?
一时半会又找不出答案。
“澈儿,你和太子之间,注定存有争斗。”皇后正色道:“因为你们,朝堂上也必争斗不休,母后之意,笼络一切对你有用的力量,一旦有需要,就启用那些触手,从而助你成事。”
“母后,你该知道,事情并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
“你乃正宫嫡子!”皇后神色柔和,笑道:“和你的兄弟们处好关系,他们将会是你一大助力,至于朝堂和军中,只要你足够优秀,只要你许以利益,不难笼络。有实在不识抬举的,除掉就是。”说到最后一句,她的目光瞬间变得阴狠。
能坐稳后位多年,能向宫澈道出今日这一席话,足以说明皇后的眼界和心智,不是一般的后宅妇人能比的。
“你的门人中有几个能耐的,行事时有难以决策的,可以和你的门人多商议商议。”皇后脸上笑容温和,道:“那个叫邬康的,母后就觉得很不错。”
邬康?
宫澈一怔,转瞬抿了抿唇,却未言语。
比之邬康,他更欣赏何源。
两人的能力虽不相上下,但前者行事,只注重结果,从不在乎过程,而后者,却考虑的相对比较多,说话处事也较为沉稳。
总的来说,邬康是个偏执的人,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在关键时刻,此人的法子是不怎么受他待见,却让他无法忽视。
就譬如这次的事件,何源必是不赞成的,但考虑到宁王府的利益,最终怕是保持了个人意见,由着邬康几人而为。
皇后朝玉檀看了一眼,宫澈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玉檀嘴角微掀,露出抹浅淡的笑,浅声道:“蚁蛊在皇上体内,一时半刻不会造成大的影响,殿下尽可以从容行事、布局。”宫澈看着皇后与玉檀嘴角露出的若有似无的笑,一股不明情绪禁不住涌上心头。
有这样一个侍婢在身边,母后变得让他几乎感到有些陌生。
近来,他时常会想,母后难道对父皇就没有半点情?
要不然,怎会毫无顾忌地……
呵呵!许是因为他之故,亦或是旁的他不知道的缘由。
事到如今,在他看来,母后和父皇多年来的相处,仅算得上相敬如宾,与‘情’字无关。
“还有一事,母后得与你提提。”皇后话锋一转,收起笑容,一脸严肃道:“你大婚好几年了,不说没有嫡出子女,就是庶子庶女,也不见你有一个,能告诉我是出于何故吗?”宫澈置于膝上的双手微微收紧,与她视线相对:“王妃的身体一向不好,若是仓促受孕,怕是也很难保住。”
“后院里的其他女人呢?莫非她们也是身体不好,难以受孕?”不等他言语,皇后继续道:“水漾,绿漾原是母后身边最得力的宫婢,两人不仅身段好,样貌好,且母后有让太医为她们诊过脉,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全是个好生养的,于是,母后在你懂人事那年,将她们送到你府里,可这都几年过去了,为何连她们的肚子都不见传出动静?”
宫澈淡淡道:“母后,孩儿在外游历两年您是知道的,回京后,孩儿又忙于帮父皇办差,心思很少放在后院里。”
“你该不会……”
皇后显然不信他之言,目光挪转,往他腰腹以下看了眼。
感触到她的视线,宫澈瞬间怔愣,随之尴尬地连咳数声。皇后目光上移,就见他脸色倒还好,但耳尖明显红得厉害,心中了悟,她道:“身体既然没事,那就是你对后院里的女人都不满意了。”
“儿子没有不满意。”宫澈道。
“给母后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话一出,皇后摆摆手,又道:“算了,我不管你是如何想的,过段时日,我会直接让你父皇给你指两个侧妃。”顿了顿,她眉头紧蹙在一起:“刘氏已不配做你的正妃,如果不是担心影响你的声誉,母后还真想你立马将其休掉。”
宫澈神色略显复杂:“她没犯错,休不得。”
“单凭她嫁给你好几年无所出这一点,便可直接从你的王府扫地出门,哼!我若不是顾全大局,早就一杯毒酒要了她的命。”宁王妃是文帝指给宫澈的正妃,当初这门姻缘,皇后是极不满意的,但她又明白文帝的心思,因此,再不满也只能埋在心底。
毕竟后宫不得干政,文帝那么做,无非是让宫澈认清自己的位置,莫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皇后明白,那时,她不满刘氏成为自己皇儿的正妃人选,其实仅仅单纯地觉得对方出身低,配不上宫澈,旁的,她倒没深想。
可现在不同了,宫澈欲夺储君之位,若果有个强有力的好岳家,无疑会在其夺储过程中,多添一份助力。
“母后,王妃多年无所出,是儿子看她体弱,极少与其同房所致,您可别因这个怨怪王妃。”
宫澈此刻回想,竟一时不知自己为何不待见刘氏,甚至在其进门后不久,他便设法让对方难以受孕,几年过去,她只怕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儿。
“罢了,你要护着她,我不再提便是,不过,在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