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脑中很乱,不知是梦,还是那些记忆在作怪,云轻舞,不对,现在是乔颖,她眼里聚满了泪,却就是睁不开双眸。

泪从眼角滚落,流进她的心,流遍她每根神经,渗入她骨髓,漫过她全身……她的心好痛,置于身侧的双手紧攥在一起。

与命运抗争,与生活抗争,奈何真正的乔颖仍然没能扛过去,她倒下了,她不甘心的倒下了!

……

乔颖发烧昏迷,寨子里的人基本都已经知道,大家不想看着好好的女孩儿就这么醒不过来,不想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家就此垮塌,于是大家一分两分,一毛两毛地凑钱又凑粮,在天亮后,陆续送到乔颖家。

八十年代中期,对于居住在半山腰上寨子里的人们来说,日子过得都不是很宽裕,乔昱和乔泽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说什么也不接受大家伙的帮助。

他们欠下不少人情,已经欠下大家伙不少钱,明知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他们又怎能因自家的情况,一次次地拖累那些个阿爷阿伯阿叔家里。

“阿昱,这是大家伙的一片心意,你阿姐现在发烧昏迷,你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不要再推脱,收下吧,用这点前给你阿姐看病,顺便再到镇上的卫生所给你瞧瞧腿。”

“不,我不能要,阿金伯,你把钱和粮食拿回去还给大家,我绝对不能因为我们家而拖累大家的日子都过不下去。”

乔昱搭在膝上的双手紧握在一起,不去接阿金伯递过来的一沓分分毛毛,以及粮票凑出的二十块钱。

“你这孩子怎这般固执?难道你想就此毁了一条腿?想你阿姐就这么烧傻了,又或是再也醒不过来?想你爷爷和阿妈努力救下的阿水哥,就此断了营养,没了最后一口气?大家都知道你们一家是好人,如今你阿妈和爷爷都不在了,我们能帮一把自然是要帮一把,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就记下大家伙这份恩情,待日后你们姐弟三人有了出息,别忘了咱寨子里的人就是。”

阿金伯是位五十多岁的忠实汉子,是寨子里老族长唯一的儿子,自乔颖和她的阿妈被爷爷从外面带回寨子,他没少帮助这个家。

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住在寨子身处的瘸腿老人,是曾经参加过革命的老兵,由于腿部受伤,不想给国家,给部队增加负担,建国后毅然离开了部队。那时,老人也就三十多岁,家里没有什么亲人,就独自一个,没有娶亲生活在自家老屋里,乔颖的阿妈是老人一次外出时,从山脚下带回寨子的。

那时乔颖两岁,乔颖的阿妈已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

寨子里的人淳朴憨厚,对于老人救下乔颖母女,并认乔颖的阿妈为女儿一事,都高兴地赞成,接纳乔颖母女成为寨子里的一员。

乔颖的阿妈话不多,却用自己的知识教寨子里的人们识字,数数,用自身的医术,为寨子里的人们医治病痛,她的付出,她把寨子里的人当成是自己人,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个个都极其敬重这位有文化,懂医术,少言的漂亮女人。

所以,乔颖家一次次被厄运击中,人们哪怕再困难,都愿意伸手帮这个家一把,帮乔颖他们度过难关。

然,有心却力不足,对此,大家没少在心里叹气。

“阿兄,咱们就收下大家的心意吧,而且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接受大家的帮助,我们只需记住大家的好,等我们日后有能力了,尽最大可能地回报大家,你说这样好么?”

乔泽不想阿兄瘸腿,不想阿姐发烧昏睡不醒,不想爷爷和阿妈努力救下的阿水哥因为缺少营养和药物,死在他们手中。

看着他眼里隐忍的泪水,乔昱终于点点头,坐在牀边朝阿金伯深鞠一躬。

乔昱则接过阿金伯手里的二十块钱,跪地朝阿金伯,朝站在门外的好心阿爷阿叔阿伯婶婶们连磕三个响头:“我乔泽在此起誓,等我们姐弟有能力后,我们一定回回报大家!”

抹干脸上的泪,乔泽从地上站起,按照之前的做法,让阿金伯列出给他们家凑钱,凑粮的人们的名字,并在每个名字背后,注明钱的金额和粮食多少,好在日后他们能清楚明白的还清这一份份人情。

是的,他们是借,不是理所当然地接受大家的帮助,既然是借,那就有还期。

阿金伯没有说多余话,笨拙地握着手中约莫有一指长的铅笔,在原来的欠款、粮票,粮食后面,添加上这次大家凑出的数量。

“孩子,你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大家伙还等着你们考上大学,给咱们整个寨子增光哩!记住,你们是读书的料,就是再难,咱们寨子里的人都会想法子供你们上学的,不要因为一时的困难,就断送了你们的前途,知道么?”摸着乔泽的头,阿金伯说得语重心长。

他虽不懂大道理,却知道乔家这三个孩子,不属于他们这大山,他们是凤凰,该飞出这山窝窝,去外面的世界闯荡,成为对国家有大用的人。

“嗯,我们会的,我们会努力读书,给寨子增光,给帮助过我们的所有人脸上增光。”

乔泽仰起头,逼退眼里的泪,说出口的话很是坚定。

阿金伯没呆多久就离开了,看着捧在手心里二十块钱,乔泽蹲在地上,肩膀抖动,泪如雨下。

乔昱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他比乔泽仅早生二十多分钟,性情却要比乔泽沉稳冷静许多,此刻,他好看的唇角紧抿,任泪水消瘦俊秀的脸庞,良久,他嘴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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