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酒店还隔着一段距离,天就开始下起了小雨。

宿清欢陶知意忙跑了起来,到酒店的房间,一开门便看到了坐在缩在床头的徐蔓青。

她双手抱着腿,整个一副成自我保护的状态。

远远的看去,也能看出她精神不好。

“蔓青。”

宿清欢担心的喊了一声,坐在床边,伸手抚了抚她的脸。

她现在倒是没有哭了,只是双目无神。

见人都来了,她才抬了一下头,“买到了吗?”

声音满是哭过后的沙哑。

大概是闻到了香味,她看向走在后面的陶知意身上。

陶知意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把手里的那个小小的透明的装着麻园的带子递给她,笑了笑,“买到了。”

“很难买吧?好久没看到这个东西了。”

徐蔓青抱歉的笑了笑,但是这笑,比哭都难看。

她看着手上的两个麻园,又开始,湿了眼眶。

“不难买,你想吃就吃,不够的话等会儿我们一起再去买。”

陶知意安慰的说。

面对这样的徐蔓青,她很无措,不然也不会一大早打电话给宿清欢。

麻园很香,徐蔓青咬了小小的一口,在嘴里咀嚼。

宿清欢看着,她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她再次把头埋进了屈起的膝盖上,闷闷的哭。

她说:“不是以前的那个味道了。”

宿清欢心疼,抱着她,无声的在她背上轻怕,安慰。

陶知意掩了下脸,这样的场面,她有点受不了,于是转身,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坐下了。

……

徐蔓青的家在晋城的一个邻市。

六岁那年父母离异,她跟着父亲,十岁那年,父亲出意外去世。

奶奶把父亲出事的原因全部怪罪到她的身上,只因父亲是在去学校接她的路上出的意外。

整整一年,她一直生活在奶奶的咒骂声中,她一直以为奶奶是个慈祥的人,在听到那些骂词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狠毒到如此的地步。

现在想起那些日子,心仍旧揪的疼。

12岁那年母亲接走了她,而当时的她,严重自闭。

母亲早已再嫁,所幸嫁的是善良的人,对她很好。

继父有一个比她大六岁儿子,她第一次见他,是她去他家的第一天。

她晚上八点多才到,母亲怕她累了,带她回家后,给她洗漱了一番,就让她在房间睡觉。

刚来到一个陌生的家里,对面从未见过的豪华别墅,柔软的床,她失眠了。

其实才12岁的她,就经常失眠。

睡不着的时候,她就爱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晚归的人,偶尔会被她吓到。

一开始还好,这样的时间长了,周围的人就会知道,然后就开始有了她‘脑袋问题’这样的话出来。

奶奶觉得这样事很丢脸,一到晚上,就把她锁在房间里,不让她出来。

11岁的那一年,她自闭,自卑,时常觉得自己生活在恐惧中。

到新家的第一天,在一切都归于安静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怀着对新家的好奇,她借着月光,四处张望。

和徐昊天的第一次见面,也就这样发生了。

他当时18岁,高中的最后半年,学习紧张,估计是复习的太晚,肚子饿了,他开着冰箱在偷吃东西。

猛然间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徐蔓青时,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笑着朝她做‘嘘’的手势。

“你也饿了吗?”他朝她走了过来,手里就拿着一个麻园,然后递给了她,“你也吃一个,吃完早点休息。”

他说完,还在徐蔓青的头上摸了摸,才上楼。

那天,徐蔓青手里拿着那个麻园,舍不得吃掉,在台阶上坐了很久。

好像,很久没有一个人陌生的人对她这样善良过了。

徐昊天就是一个暖心的大哥哥,家庭氛围很好,她的自闭,也慢慢的得到治愈。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徐昊天的依赖也逐渐增长,慢慢的,她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他,不可自拔。

可是,他是哥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只能偷偷的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

掩藏对一个人的感情很痛苦。

爱上了一个人,自己却深知和他不可能,更痛苦。

越是无能的人,越是喜欢把错怪在别人身上,如果母亲没有和继父结婚,那徐昊天就不是她的哥哥。

母亲其实是个挺温婉的人,继父说就是因为看上了母亲的温婉,才娶了她。

但她,渐渐的,却和母亲的争吵越来越多。

18岁高考完那一年,她和母亲吵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架,因为名字的事情,她质问母亲为什么要给她换名字,她本来姓林,为什么要给她改成徐。

徐蔓青这个名字,只要和徐昊天这三个字放在一起,别人就觉得他们是兄妹关系,她痛恨这层兄妹关系。

但是母亲说,你的奶奶,不认你是他们林家的人,这才给你改了姓。

她顿时无言,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如果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该多好。

也是因为这次,徐昊天知道了徐曼青爱他的这件事。

徐蔓青永远记得徐昊天在得知这件事后的反应,他说:“蔓青,你去晋城读大学吧,那里离家不是很远,想家了随时可以回来。”

自己对他的感情被发现,而他却把她推向了别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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