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哭声渐渐弱了下去。
景岩从怀里勾起她的下巴,捧住她的小脸,吻了吻她的额,再吻了吻她的眉梢。
她抽抽搭搭地止了哭,像个做坏事被抓住的小女孩一样看了看前面的司机。
抽过纸巾递给沫冉,沫冉才发现景岩身上的白衬衫被她哭湿了一大片,皱巴巴得不能看了。她想擤鼻子,可是左手疼,右手又有些发麻。
没等沫冉伸手接纸巾,他就直接拿着纸巾捏住了她的鼻尖,“哼出来。”
她红了红脸,有些窘迫,带着浓浓的鼻腔:“我自己来。”
“快点。”景岩的眼眸深邃地望着她,她莫名有几分畏惧。
最后还是照做了,看着景岩丝毫不嫌弃地折好那张纸巾,丢在了车上的垃圾篓里,随即又怀里抽了一张湿纸巾,捧住她的脸,将泪痕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他认真的表情让她有一刻动容。
“再哭就扔你下车。”
景岩的口吻很严厉,吓得她忙把渲染的几分感动吞了回去。
打理好东西,他这才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脸色依旧不太好,“左手怎么回事?”
“没事。”沫冉下意识把袖口拉下去,想挡一挡。
景岩脸色更冷了,阴骘地吓得沫冉连连朝窗边退过去,他把她拽回来,忍着牙缝里的怒火,“白玥告诉我你自杀,昨晚送进了医院抢救,这叫没事?”
“我真没事,伤口很浅。”沫冉试图解释,她最开始真的没想自杀,只是想见他一面。
“苏沫冉,伤口很浅不代表你没有试图自杀!”
她讷讷地缩回去不吭声。
景岩喊她全名的时候,那一定是生气了,而且他还喊了她好几声。
有些事情,他终究是输了。
即便他不知道是输在哪里,也输得溃不成军。
“为什么这么做?”话一出口,他眼眸一暗,忽然想起了昨天她从订婚宴上跑出去的场景,以及随后段筱出事后的消息。
沫冉眼神闪烁,将视线投向窗外,“没为什么。”
另一边,医院大楼。
“你们现在告诉我苏小姐跑出去了,而你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简歌忍着暴跳如雷的怒火,沉下性子,“立刻,给我出去找!”
“少爷,苏小姐已经在门口了。”
简歌蹙眉,走到床边朝下看去,景岩正站在沫冉的身边,她身上披着一件简单的西装外套,仰起头看着他,景岩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
不远处,正有一辆狗仔的车似乎正开着窗在***,开启的闪光灯被他们抓个正着。
简歌收了视线,看向那辆车,侧过脸,冷声道:“把车上的人拦下来,照片清理干净。”
“是,少爷。”
医院门口,沫冉看着要上车离开的景岩,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衬衫,“你不送我上去吗?”
景岩低下头,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右手,他不能想,这只手怎么忍心在自己的身上划刀。
情绪都隐藏在心底,他抬眼,“我该走了。”
她没事,他就能够放心地回去应付那只老狐狸。天知道,他在听见紫苓说沫冉自杀的时候,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脑海里除了她,就是她。
他想送她上楼,可是看见医院地下的保安密集,他就知道,简歌应该快来了。
“赶回去陪顾小姐看会场吗?”沫冉抽着气,带着鼻音说:“杂志上说今天你们会去城中区购一套庭院来作为婚礼的现场,我看过,挺美的。”
她以为他是赶着回去做这件事情吗?
皱了皱眉,他却没有解释,只是耐着性子说:“不是。”
“也对,现在应该避嫌。”沫冉打断他的话,宽容大度地松了手,清浅一笑:“狐狸精小姐应该提前退场了……”话说到最后,哽塞了。
她割腕,不过是想见他一面,也许这样就够了。
一切的一切都不该将他牵扯进来。
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
“丫头。”他的眼里是看不透的深邃,叹了口气,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额,“我告诉过你,我和她不可能,你又何必当真。”
“当初你说和我结婚,是不是也这么想过?”景岩手一僵,被她从怀里推开。沫冉仰着头笑,笑得泪如泉涌,“是吧?”
“沫冉……”他望着她,半响没说话。
她含泪浅笑:“景岩,我发现我好像越来越恨你了。”
一句话,在耳边徘徊了无数次,一次一次在耳边回放,仿佛一句魔咒禁锢住了他的思绪。
“段筱死了,至少她不用再痛苦了。可我呢,要忍受着你们造成的悲剧一天天地活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忍着眼底的心碎,笑得癫狂,“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沉默着站在原地,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指责,一声不吭,许久,他转身离开,颀长的身材在地上投射出落寞的阴影。
她站在他的身后,忍着满腔的心酸和难过,目送着他上车离开。
伴随着车的距离,一寸一寸心焚成灰烬。
……
简歌下楼之后,只是站在大厅里没有出去。
他自私的以为只要他们有了嫌隙,也许,还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可是看着景岩上了车离开,沫冉依旧站在原地,慢慢地蹲下身,抱住双膝,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