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就在杜克卡奥与塞恩冥思苦想之间,却有卫兵传来皇宫消息,国王威廉二世病危,速召大将军杜克卡奥等一干文武大臣入宫。
已近中午,天却依旧灰蒙蒙的,十分得冷,小草低下了头,树枝弯弯曲曲,抬起头,发现乌云密布,没想到雨竟已静悄悄地下了起来。风划过,树叶飘旋着坠落。孤独的归入大地的怀抱。站在狂风肆虐的天台一望无际,这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此刻却略显孤寂。
雨水渐渐加重,湿冷风息从路面上逐渐铺开,带着孤冷与冰凉好不留情的裹走仅存不多的体温。一行三十余人,穿戴整齐,匆匆走在宽敞平坦路上。
诺克萨斯皇宫,养心殿。
室内燃着香炉,青烟袅袅,淡淡地充斥着整个卧房。几缕碎光从雕花的窗沿里斜斜的落在上好檀香木的卧榻上,于上那龙凤雕刻宛若要动起来,乘风而去,榻边的油灯早已熄灭,只留温软的余烬静静躺在里面。偶尔风过,窗外阳光因树影变得忽明忽灭起来,而寝宫里氤氲着青烟似随着风声慢慢流动,宛若天上仙境一般。
然而,如此良辰美景,却无人欣赏,养心殿中央,跪满了穿戴整齐的诺克萨斯官员。一个个抱璞泣血,如丧考妣一般惺惺作态。
雕龙刻凤的卧榻上,国王威廉二世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神空洞早已经没有昔日那般的坚毅。面色呆滞,透出一种憔悴与悲凉。两鬓苍苍,额前的纹路俞来清晰。一如眉角的皱纹,是怎么也抹不掉的岁月痕迹。
“咳咳......”老国王重重地咳嗽着,披散着头发,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怔怔地看着养心殿的大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杜......克卡奥还没来吗?”
“父皇,孩儿已经派人去请了,父皇,您保重龙体啊。”
年约二十七八的威廉三世跪在龙榻前,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却带着艺一抹阴戾,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渐渐湿润。
“陛下,陛下。”
养心殿大门骤然推开,杜-克卡奥一袭素衣,径直走到卧榻边跪下,泣不成声。
“你......总算来了,爱卿不必悲伤,来,坐......朕身边来。”老国王虚弱沙哑的声音响起,他抬手指指床榻边缘,示意杜克卡奥坐下。
“遵命。”杜-克卡奥伏地又行一礼,用衣襟拭去眼角的泪,脚步沉重地走到老国王身边。“陛下,您可要保重龙体。”
“呵呵......”老国王苦涩一笑,伸出枯槁般的手抓住了杜-克卡奥的胳膊,“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爱卿,朕......恐怕将不久于人世了,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这痴儿,爱卿啊,你父与我父是患难之交,你与朕,亦情同手足。朕......殡天之后,望你能好生教导于他......“
“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辅佐皇子殿下,让殿下成为像陛下一样的贤良圣明之君。”
“如此,朕便安心了。咳咳......”
老国王点点头,脸上终算是多出了一丝欣慰的笑,长年卧病让五十出头的老国王看起来像七八十岁的人,他的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像样的肉,皮肤好像直接贴附在骨头上般形销骨立,凸出的喉结非常明显,令人觉得仿佛死神随时会来召唤他一般。一直咳个不停,咳到几乎让人以为他会因此而断了气。
听到他的痰始终卡在喉咙出不来时,杜-克卡奥就觉得心中一紧,何况再加上那股难以忍受的死亡之息飘散在这个梅雨季节的潮湿空气里,“陛......下,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不用安慰朕了,古人云,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朕,已年过半百,死......在旦夕,朕最最放心不下的,除了威廉三世,便是爱卿你了。爱卿忠勇无双,随朕南征北战几十年,戎马半生。朕......知你秉性,你......久经沙场,骁勇善战,但你的性格太过耿直,朕恐你日后遭小人算计......”说到这,老国王将嘴唇附在他的耳边,气若游丝地悄声说道:“三日前,朕已秘密向朝中一位正直大臣下了一道圣旨,这道圣旨能在危难之际救你一命......”
“陛下!”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堵住了杜-克卡奥的喉咙,让他情不自禁憋出了泪,心里满满的暖流似乎要溢出,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陛下隆恩。”
老国王没有再对杜-克卡奥说什么,弥留之际,老国王意味深长的看了跪在榻边啜泣的威廉三世一眼,“三世。”
“父皇,孩......孩儿在。”威廉三世抬头,一张声泪俱下的脸。
“你......好自为之。”
“孩儿谨遵父皇教诲。”
“嗯。”老国王侧过目去,朽木枯槁般的手臂撑在卧榻上,挣扎着想要坐起,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扶朕起来,朕......要再看一眼朕的......江山.....”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养心殿外,在天空与高楼交接的尽头。病入膏肓的老国王在杜克卡奥与威廉三世的搀扶下举步维艰地走出来。
百丈城墙蔓延千里,疑是神龙卧于岗。峰山苍苍没于边沿,云罩江山几万年。
“朕初疾,但下痢耳,后转杂他病,殆不自济。人五十不称夭,年已五十有馀,何所复恨。朕随先王戎马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