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安自古有好人,陕西米脂好名声,闯王敬重张世弟,插令宿野不扰城。> 李定国看着那售价二两银子一斤的白面和一两一斤的大米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他并未表露在脸上,而是不动声色的把这些奸商商铺的名字全都记在了心中。并且还在他们的门上做上了记号,有的画的是长长的三道横杠,有的画的是不长不短的两道竖杠。
重新转回县衙附近的时候,李定国对整个县城的布局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也知道了整个米脂县城大概有多少粮食,“张大人,我看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转的差不过了,打道回府吧!”
张世弟是个文弱的书生县令,哪有李定国的好体格,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里是暗暗叫苦,暗道:“这还叫差不过,没用一上午把城中所有的粮仓都一丝不落转了一个遍,这位年轻的军爷可真够苛刻的。”
心里这么想,他的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连忙答道:“好嘞,前边胡同右拐便是县衙。”
回到米脂县衙,李定国把城中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关山月一说,关山月是火冒三丈,气得抽出佩剑一剑把桌角给砍了下去。
“混账,二十万斤粮食足够百姓们吃一阵的了,这群十恶不赦的粮商这是在囤积居奇,在发国难财,在喝干百姓们的血!”
张世弟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的总督会发这么大的火,“大人息怒,陕西境内粮商皆是如此,商人的天性不就是趋利吗?大人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李定国剑眉横竖,抱拳说道:“末将要不是使了个计策,说是要高价收购他们的粮食,这**商是万万不肯透露他们有多少存粮的。> 张献忠呲楞一声抽出了寒光闪闪的苗刀,厉声喝道:“姓张的,我张献忠是最恨贪官,别看咱们是同姓,今日你要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当场便要你的项上人头。”
张世弟哪见过这种阵仗,二货不说就把刀架在了脖子上,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小人冤枉啊。西北自天启中叶起就连年大旱,可本县的赋税额却一成不变,仍然按照丰年征收,百姓们哪有粮食缴纳粮税。这是天灾,下官再跟您说说人祸,因为辽东战事吃紧,沿途兵马和朝廷的临时征派名目繁多,突然收到一纸公文要取豆米几千石、草几千束,运到某营交纳。突然接到一纸公文要买健骡若干头,布袋若干条,送到某营交纳。突然接到一纸公文要买战马若干匹,铜锅若干口,送到某营交纳。只说迟了军法处置,可并未说应该在那些钱粮中开支,日后如何报销核算。下官不敢怠慢,也不忍再加重百姓负担,只得寅吃卯粮,转卖了粮仓中的粮食,日久下来粮仓便空空如也了,下官是苦不堪言啊。”
关山月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般内情,让张献忠收回苗刀,搀扶起张世弟,一脸愧疚的说道:“张大人,我们误会你了,还请你不要忘心里去。”
张世弟哪敢往心里去,现在这当兵可不比以前了,现在个顶个的是大爷,稍有不慎便会招致杀身之祸。
不过有许多事情他是不吐不快,愁眉苦脸的说道:“关大人,下官知道您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可您是不知民间疾苦啊,百姓们早就不堪重负了,要不我米脂县哪会有五万余人心甘情愿的背井离乡移民塞外。”
关山月听出张世弟话里有话,连忙说道:“张大人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要是仅仅从账面上看,明朝的税赋确实不重。刨除盐税、关税等商业税收,明末正税额定每年1400万两。不按实际亩数,按照大约5.8亿亩纳税地亩计算,每亩田地额定税平均只有2分5厘白银,约合铜钱25枚,或者是相应数量的粮食。
如果按照2亿人口计算,加上前朝“辽饷”和拟议中再加的辽饷共685万两,人均税负也才白银1钱多点。
这样的税率无论是在中国历史上,还是同世界各国的情况相比较,都是比较低的。
可事实情况远非如此,张世弟今天铁了心要个给关山月揭一揭这盖子。
他叹一口气,郁闷的说道:“大人,造成百姓负担过重的原因是杂项钱粮太多,这里边既有合法的征派,也有半合法的或者不合法的勒索。大明正税以外的税赋门类繁多,张居正实行一条鞭法的时候虽然清理过一次,可过后是死灰复燃,各类新奇的杂税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尤其是已成定例的“耗羡”,已经成了各级官吏中饱私囊的后花园,简直到了敲骨吸髓的地步。”
曹县令气的哇哇直叫,恨不得现在就手刃那些狗官,“md,官逼民反,不给老百姓们活路,老百姓们能不造反嘛!”
关山月眉头紧锁,看这意思一百两银子,能有一两银子进了朝廷的国库就不错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到了如此触目惊心的地步,坐在那里久久不语。
李定国觉得张世弟是个好官,不忍看他如此心灰意冷,安慰道:“张大人,朝廷还是有希望的,你不信去塞北四省看看,我们那里的官员是有任期的,为官前还要公布各自的财产。五年任期考核过后,要是不合格全部拿下。要是有贪a污的情况,更是随时查办,没收家产流放不说,五族亲友永世不得为官。还有,官府会免费为他们在《大明日报》上宣传,让他们臭名远扬,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失魂落魄的张世弟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