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赛捋了捋胡须,用手指了指色特尔也是放声大笑,“你这个老小子,我觉得关老弟说你是战争贩子这话是太准了。一千五对阵三万,嗯,也就关老弟这个小疯子想的出来说的出口,我一想你这个战争贩子绝对会第一个冲出来举手赞成。”
色特尔也回过身来,把脸一横,把手中的弯刀指向宰赛,“怎么,宰赛大哥,你这条命都是关老弟给的,后金更是你的死敌,看你打起仗来也是一个不要命的主,守城这么久也没少杀野猪皮,难道你想苟且偷生不成?”
宰赛见色特尔也误会自己也不恼怒,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推开他的刀尖,没好气的骂道:“色特尔也你个老小子的脾气是越来越火爆了,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吗?咱蒙古的汉子就没有怕死的人,这旷古烁今以多对少的战争怎么能少的了我宰赛,就是你们赶我走我也硬要参加的。”
色特尔也收起弯刀,朗声笑道:“这才像话!”说完便给了宰赛一个标准的曹氏熊抱。
内齐见此摇了摇头,笑道:“你们可别想丢下我,也算我一个!”
魏忠贤穿着染满血色的破棉衣蜷缩在城墙的垛口下,这那还是昔日威风赫赫的九千岁分明就是一个老叫花子。他抬头用浑浊的双眼看了一眼那蔚蓝的天空,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轻描淡写的说道:“哎,你们这群傻帽啊,关老弟说的干一票的大的用我们汉话说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恐怕整个大明再也找不出你们这种送死争着去的傻瓜了。不过,罢了,罢了。能认识你们这群铁骨铮铮的汉子一场也算是我魏忠贤三生有幸,今日得以同日战死沙场真不枉此生人世间走一遭,也算我九千岁一个。”
张德彪紧按腰间雁翎刀的手已经浸出了汗水,想起跟关山月相处的一切是历历在目,他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拱手抱拳激动的说道:“士为知己者死,要不是关将军把我从榆林堡带出来,恐怕我张德彪穷极这一生也走不出那座小城,更遑论见识这广阔天地。自打认识关将军那天起,他便待我们驿站的弟兄们如同手足兄弟,待我更是不薄。无以为报,这辈子就让我门给关将军去地府打个前站开个路,下辈子咱爷们继续追随关将军卫我大明国土杀尽天下野猪皮!”
视死如归的将士们闻言纷纷单膝跪地,皑皑白雪中手握兵器直刺苍穹,刀剑上的寒芒比那冻彻骨髓数九寒冬还要寒冷百倍。
“无以为报,这辈子就让我门给关将军去地府打个前站开个路,下辈子咱爷们继续追随关将军卫我大明国土杀尽天下野猪皮!”
“无以为报,这辈子就让我门给关将军去地府打个前站开个路,下辈子咱爷们继续追随关将军卫我大明国土杀尽天下野猪皮!”
“无以为报,这辈子就让我门给关将军去地府打个前站开个路,下辈子咱爷们继续追随关将军卫我大明国土杀尽天下野猪皮!”
…………
…………
震耳发聩的喊杀声响彻云霄,惊起城头一阵寒鸦乱飞。
关山泪水就跟开闸的洪水一样止不住的喷涌而出,转过身来率领城头的将领们对着满城的将士跪拜了下去,久跪不起。
他的内心自责至极,怪自己没能将这群可爱的将士们活着带出后金的包围圈,他三番五次的站在城头提出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换取满城将士的平安,可都皇太极一脸嘲讽的拒绝,此时他实在无力回天。
长风猎猎,寒芒如雪,泪流满面的百户们拿着手中的花名册点了最后一次名,每当点到战死的战友时,活着的战士们便会自发的声嘶力竭的齐声喊到,仿佛他们就在身边,就在这天地间。
库伦城早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缺衣少食早已经忘记了吃饱饭是什么滋味的士兵们,忍着心痛杀掉了最后三十一匹瘦弱的战马,无声的饱餐了一顿后,埋葬好战死的战友,回头依依不舍伦城,便义无反顾的拿起手中的武器,打开城门冲了出去。
没有震天的喊杀声,也没有往日的叫骂声,一千五百名无声库伦城的孤军对着眼前的三万多名兵强马壮的金兵发起了一场悲壮的反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