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上次三更半夜被二哥拎去训练场,那滋味儿真是生不如死,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隐隐作痛。
倒是一旁的宁陌寒一脸的茫然,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后,不明白二哥为什么大动干戈让秦西城过来了。
秦西城看了他一脸白痴的表情,对于宁陌寒的智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当初怎么会想着让这货当老三呢?忍着抚额的冲动,语气平静的开口:“二哥,事情已经按着你的吩咐去处理了,你还有什么指示?”
从秦西城和宁陌寒出现在这家会场里之后,就看到厉晟尧拽着时初懒洋洋的坐在那里,男人虽然没说一句话,但是身上得天独厚的气场已经足以让所有人不敢吭声了。
厉晟尧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出声。
秦西城瞬间了悟,感情大费周章的让他过来还真是因为秦邺城的事情啊,不过这傻小子,怎么就是不明白,时初不合适他啊。
这肚子里都怀了厉晟尧的孩子,他还一门心思想追时初回来做老婆,也真是让人醉了,所以他眼睛扫向秦邺城,大哥的威严立显:“邺城,跟我回去。”
在秦家,虽然秦西城一向身体不好,显出一副病弱模样,可是熟知他人来说,这个男人绝对是铁面修罗,冷面阎王。
所以,哪怕是秦邺城,秦家最小的公子跟他说话之前,也得掂量一下,但是显然今天秦邺城无论如何都不肯听这个大哥的话了,他的脸色依旧温温润润,当真不沾一点儿血腥,仿佛与那个世界全无干系:“大哥,我不能回去。”
秦邺城自从回来之后就没有回过秦家,厉晟尧的归来让他有一股子强烈的危机感,明明他可以争取的东西,却突然之间化成了泡影,这种落差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他望着时初,声音已经满是温柔:“小初,我今天带你出来,肯定要带你回去给外公交差,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时初说是坐在那里,可是几乎是强制性被厉晟尧按坐在那里的,整个过程他一直在把玩着女人的手,仿佛这是好玩的小游戏。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抬头,阖黑如墨的眸子里透着一丝零星冷意:“这个就不劳秦四少关心了,我的女人,我自然会带她回去。”
秦西城微微蹙眉,他这个四弟脾气向来温和,这还是头一次跟个炸药桶一样,不过他开口的时候声线平稳,一点儿都没有情绪外露:“邺城!”
可惜,秦邺城跟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目光径直落在时初身上,声音明显的压抑着几分怒火:“你问过小初的意见了吗,厉晟尧,当初小初九死一生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以为你现在回来,她就必须要和你在一起吗?”
这句话,不止击中了厉晟尧的软肋,同样击中了时初的。
女人的眼神微微一晃,那些曾经痛苦无比的回忆一下子涌到了她脑子里,她记得那几个月,她每天有喝不完的药,吃不完的药膳,只是为了保住那个孩子。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虽然不是跟厉晟尧有关,可是,到底还是有一点儿埋怨。
不可能没有埋怨的,像是感觉到时初的慌神,厉晟尧本来只是把玩她的手的动作微微一紧,下一秒已经反手将她的整只手完完整整的握在他手中。
他听陆吾恩提及过这些事情,可是再由秦邺城说了一遍时,他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一下子钉入了无数个钉子,那些钉子冲入血管,刺破血肉。
短短一瞬之间,已经血肉模糊。
若是可以,他宁愿那个受苦受罪的人是自己。
他慌乱的捏住她的手,却感觉她手中的温度一点一点儿褪却,他一急,力道又加重了很多,却捏痛了时初的手,她蹙了蹙眉,作势要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来。
厉晟尧心头一紧,反而抓得更紧了,时初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疼!”
他惊慌失措的松开了她的手,低头一看,女人葱白的手背上已经现出了一道红印子,男人的动作顿了顿,一丝懊恼在漂亮的眼底流淌开来,他的手再一次覆盖着她的,却是在轻轻的替她揉手上的红痕,语气低低,仅容两人听见:“抱歉,我不知轻重了!”
可是看着男人眼底的宠溺自责之色,秦西城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一次回来,怕是二哥不打算放手了,而自家弟弟,他心底感叹一番,最后怒其不争的瞪了他一眼,压低嗓音提醒了一句:“邺城,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你真的忘了吗?”
秦邺城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却很快的,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的血色瞬间消失,难看的简直无法形容,而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再也看不到繁花乍开,反倒有些雪色绵延。
好长一段时间,可能别人觉得很短,对秦西城来说却是无限漫长,在那长长的时间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温温润润的眸色里,仿佛冰雪万里。
饶是时初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低声喊了一句:“邺城。”她不知道秦邺城到底是想起了什么才会突然出现这种表情。
可是对于她来说,这种表情是非常罕见的。
众所周知,秦邺城是万一挑里的大明星,不止他的演技好,更重要他的脾气好,性子好,哪怕天大的事情也不见他会皱一下眉头,今天他的表现太意外了。
秦邺城听到了女人低低的一声喊,像是从怔忡中恍过神来,目光望着时初的那一刻,又恢复了一惯的温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