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本就是个粗汉子,就算他是个大侠,武功再高强,在那些文人口中也不过是江湖草莽。这话虽颇有偏颇,乔峰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只是个武功好点儿的江湖草莽。不过他向来不在意外人的评价罢。
丐帮中人皆称兄道弟,如今顾君也是他承认的兄弟了,不存在外人之间的客套,加之心中也有些担心,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房内窗户紧掩,如今尚是初春,水汽氤氲中顾君的小身板也看不怎么清楚了。
乔峰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他,这却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他武功已近入臻,脚下自然无声。
顾君尚不自知,认真的洗干净身上的污渍,澡盆里的水也有些许浑浊了。他正要起身穿衣想叫人换水,却被一双大手握住了肩膀,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这人是谁,来此有何企图,会不会对他不轨。这一刻顾君想了许多,心中更是战兢,百转千回间却是想不出任何办法。
要说顾君为何这样紧张呢?原来顾君原名顾君缘,“他”原来是“她”!
当初无缘无故出现在杭州,被一个老乞丐捡到,便跟着他,直到不久前老乞丐去世。老乞丐也曾想过送顾君缘找到家人,然而顾君缘一点记忆都没有,她的记忆仿佛一张白纸,心智也如五六岁的稚儿一般,要想找到家人谈何容易!
老乞丐心善,心知顾君缘身为女儿身,样貌本就不差,底层有多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便让顾君缘扮作男儿身,又怕她是被仇人追杀至此,照顾她这三年也以顾君称呼她。
顾君缘虽然懵懂,却始终记得老乞丐的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女儿身!
如今就要被人发现自然吓得小脸煞白,身体僵直,连转身都不敢。
而身后的乔峰本来之前拍了下顾兄弟的肩膀,却觉得手下肌肤滑而不腻,心中一怔。又见顾兄弟仿佛吓到的样子,心下便有些过意不去了,声音也放柔了许多。
“君弟,”他一边说一边目光往下移去,“可有伤了哪里?”
顾君缘听了这声音先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什么歹人,继而又开始担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老乞丐曾多次告诫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女儿身,否则后果便是如何如何严重。顾君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心里只觉得害怕。
然而顾君缘不知道的是,就她现在这副营养不良的小身板,前面后面都没什么幅度,乔峰这种粗汉子压根想不到那里去。
乔峰只觉得她胸前有些肿,那些不久前被人欺负的青青紫紫的痕迹,更是很好的掩饰了那一点点的幅度。看上去仿佛被人打肿的一样。
见那一身的白皙间或掺杂着许多骇人的伤痕,纵是乔峰这种刀尖上打滚的硬汉也觉得心酸又心疼。
想他十二三岁的时候虽然跟着
玄苦习武,也受了许多伤,却有父母为他担忧,他至少有一个家,有人关心他。这孩子却不知在街上流浪了多久,被多少人欺侮过。心中不由得愤懑,双手不禁握成了拳。
顾君缘虽然被乔峰抓的疼了,却也不敢叫痛,只忍不住地深吸了口气。身体也往下沉了沉。
这一点点的动静哪里瞒得过乔峰,他立时松开手,见顾君缘似乎连呼吸也小心翼翼的心中更是软了许多。
“君弟,你且起身,让为兄为你探查一二,以免身体留下什么隐患。”乔峰后退一步,目光如炬盯着顾君缘裸,露在外的身体。
顾君缘不禁瑟缩了一下,身体更加往水里藏了,她心中自是不愿也不敢却不敢说出来。在她短暂的记忆中每一次反抗都让她旧伤又添心伤,乔峰这样大的个子,更让她觉得恐惧。
乔峰原地站立了一会儿,见她不动弹,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自以为体贴地笑道:“我只检查你的身体,你若是不愿穿着衣服也是一样的。”说罢便笑笑摇头转身大步走道圆桌旁边坐下,为自己倒下一杯水。
顾君缘愣了一下,方才微微站起身子把脑袋往外探去。幸好这房间虽简陋,最简单的屏风还是有的,如此不仅遮住了她的身体,也方便了她偷看。
乔峰一口咽下杯中的凉茶,不以为意地笑笑,顾君缘自以为的偷看他还是不要拆穿比较好。
见这大汉不会再偷看,顾君缘连忙轻手轻脚地爬出来,随意地把一早就准备好的衣物穿上。所幸她还懂得怎么穿衣服。
那衣服本就不是新衣服,是下面的人估摸着拿来的别人穿过的旧衣服,补丁也打了不少,自然不能指望有多合身。顾君缘穿出来时袖子便长了许多,仿佛戏台子上那些人穿的水袖一般。
乔峰见了便笑道:“君弟这是准备去唱戏吗?”
顾君缘不解,疑惑地看着他,这样一分神,加之裤子也长了许多,腰也粗,就算她一双手提着也直接往地上扑去。
幸好乔峰动作快,只感觉面前仿佛一阵风袭来,便被他揽在怀中,鼻间也嗅到一阵陌生的带着些汗味的男人的味道。那浓重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逃无可逃,脑袋整个都蒙了。
乔峰直接揽着她的腰坐在桌边的木凳上,心下好奇,这新认的小兄弟的腰怎么这样细,这样柔软?看向顾君缘的目光也变带着些询问,
两人各有所思,便都没有开口。
还是乔峰听见门外脚步声过来才回过神来,他轻咳了一声,送来了她的腰。
那人直接走了进来,见了乔峰便唤“帮主”,口中禀报着一些信息。顾君缘也被那人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