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队伍行进在冬日的草原上,步行也拖起了长长的尘埃,一只苍鹰盘旋在高高的蓝天上,似乎穿行在白云之间,如果不是当前的处境,此时的景色真可以用怡人形容,而杨宇悲哀的发现,自己如果是作为小混混的穿越者,还不是最惨、最失败的,竟然还有更惨的、更失败的,他,成了一名俘虏,而且按照常理推断,他会从一名俘虏,光荣的走上奴隶岗位,为突厥族的繁荣与昌盛奋斗终身。至于俘虏穿越者和奴隶穿越者哪个更悲惨更失败,杨宇也实在分辨不出来了。
行进的队伍,中间是衣衫褴褛的俘虏,徒步前进,双手捆在一起,又用一根长绳拴在一起,两侧有突厥人兵骑马押解,时不时对着人群就是一鞭子。“啪”的一声,走在杨宇前面胖子又挨了一鞭,不由哎哟一声打个踉跄,杨宇和胖子身边的人赶紧在有限的活动范围内用手扶了一把,胖子疼的直哼哼,不平的小声道:“奶奶的这也忒欺负人了,这么多人,怎么就专抽我一个人呢!?”杨宇便是这种情况下,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我说大军啊,谁让你这么胖走的这么慢呢?突厥人不抽你抽谁?”那胖子更生气了,痛心疾首地说道:“还胖,你看看你看看,这才几天,我都瘦成什么样了?唉,我娘见了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了。唉,不过我爹娘肯定以为我死了,我家三代单传,就我一个独苗啊!”想了想又道:“哼哼,这个让我爹后悔去吧,你说我好好的在家多好,非让我出来学作生意,说是历练历练,这下可好,这下他儿子也没有,哼哼!”
杨宇忍俊不禁,说道:“大军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担心你自己,还跟你爹置气呢?”胖子身边的人说道:“少爷你可要挺住,咱无论如何得活下去,老爷得了消息肯定会拿银子把你赎回去的。”
胖子脸上不以为然的道:“那是当然,我爹虽然跟我不对付,可就我这一个儿子,还指望我传宗接代呢。”接着大脸一垮,又道:“不过可得快点儿,要是来的晚了,还不知道我有没有命呢。”看了看杨宇又说道:“杨宇啊,我看你人其实还不错,虽然坑了我二十两银子,心眼还算好,到时候我跟我爹说一声,把你一起赎回去。”
这胖子竟赫然是杨宇他们骗过的商队的少东家。杨宇笑道:“那我不成了赠品了?”大军一愣,低声笑道:“对对对,你就是赠品,这叫买贵赠贱。”杨宇没好气道:“是买肥赠瘦!”几人一笑,见突厥人兵骑马走的近了,赶紧收声,又规矩起来。
杨宇一边走一边想,真是造化弄人啊,破城当日,守城的官兵大部分都战死了,这可真让杨宇刮目相看,没想到官兵如此有骨气,他们不是官兵,自然没有什么义务去战死,其实当时杨宇心中倒确有与敌人拼死的念头,因为在杨宇受的教育中,宣扬的是为国捐躯,为国家舍小家的精神,可心中的另一个念头却一直在大吼:“你他妈傻啊,人死了啥球也没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该装孙子的时候就得装孙子!”杨宇稍一犹豫,便被张君海他们拉着从城墙上跑了,随后全城大乱,没来的及逃走的百姓倒处乱窜,突厥人迅速攻破城墙入城抢掠。不过万幸的是,这次倒没有屠城,而是大肆捕抓俘虏。杨宇不知道全局是什么情况,但从他知道的情况来看,这次突厥人既没有屠城,也没放火。除了古大和古二还有古老爹都没有消息,也不知是死是活,王达征、张君海、苏兵都被俘了,两条腿到底是跑不过四条腿,不过另外三人没和他押在一个俘虏队伍里,不过神奇的是,和杨宇拴在一起的,竟是他们坑过的商队少东家,名字叫洪军。
破城的前一天,柳官驿组织过居民疏散,不过前发紧急,肯定无法从容全员撤退,撤退进行了一半时,探哨报有突厥人靠近,守军就赶紧关了城门,洪军家的商队好巧不巧正行至城门,商队出了一半,慌乱之中,一大部分出了城,可偏偏少东家洪军留在了城中,其实也不奇怪,洪军太胖,行动不便,况且头一次遇到这种阵势,远不如边民情急,被人流一挤,就和商队冲散了。出城之前王管事唯恐少东家有闪失,又自知年纪大了,专门安排了洪家的两个护院务必寸步不离。这两个护院父母就是洪家的家丁,一个叫邱成祥一个叫武勇自幼在洪家长大,忠心耿耿,确实未离洪军半步,混乱中始终维护着少东家,可惜在大势面前个人力量终究有限,城破之日三人也一起被突厥人兵抓住作了俘虏。
杨宇长叹一声,他和商队的那一点过节,此时想来是如此微不足道,相信洪军也是这么想的,一切的一切,在生命和自由面前,都是那么微不足道了。他们被俘以来,一路北行,初时还有山脉起伏,越往北走,山势越低,终于在第五天上,不知不觉中,山脉消失了。如今已是第十天,这十天里,杨宇他们每天只吃两顿饭,每顿饭都少的可怜,仅仅保持不被饿死,晚上真接露天而眠,仅有一床破被,这可是腊月啊,又是草原,尽管宿营地都是在一些缓坡的背后,可完全挡不了凛冽的寒风,杨宇他们初时根本无法入睡,基于至躺都躺不住,只能一群人坐在地上挤在一起相互取暖,此时杨宇倒觉得和洪军在一起的好处,洪军胖啊!挡风啊,杨宇甚至很不厚道的想到了前世沙家浜的一句唱腔:“这草包倒是一堵挡风的墙!”残酷的环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