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否需要派人进宫查一查幕后指使之人是谁?”见他突然不说话,红鹫试探着问。
陆修琰摇摇头:“不可。”
他身为亲王,若是派人查宫中之事,那便是逾越,亦是对兄嫂的不尊重,人与人之间要长久融洽地相处下去,离不开恪守本份四个字。
只是……若是就此不闻不问终非他的性情。
想了想,他便低声嘱咐了几句,红鹫听罢应了声“属下明白”便躬身退出。
宫中之事还是应该由宫里之人处理,皇嫂身为后宫之主,那人又是借她的名义欺骗了阿蕖,想来皇嫂亦必想早日揪出那人。
想到今日种种,陆修琰轻敲着书案,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想不到皇兄竟然心中另有所属,但是如此未免对与他同甘共苦多年的皇嫂不公。还有那刑夫人倩瑜到底又是什么人?与吕家又是什么关系?竟会为了吕家小姐而求到皇兄跟前。
种种疑问萦绕心房,牵扯到兄嫂私事方面的他自然不好去查,只那刑夫人倩瑜言语当中扯到自己身上,那他便不可能坐视不理。
他扬声唤了句“长英”,下一刻,长英应声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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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内,原本已经被陆修琰哄睡过去的秦若蕖缓缓地睁开了眼眸,当中精光四溢。
到底是谁?是谁要针对秦四娘?
能够在宫中设局,当中必定牵扯到宫中势力,而且这股势力必定不弱,是康太妃,还是别的什么妃嫔?世间上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针对,可是秦四娘那性子……还是说对方冲着的是端王,或者说……她?
她心中一凛,越想越觉得对方针对的是端王或者她自己的可能性更大。端王位高权重,行事又是雷厉风行不留情面,结怨必定不少。
至于她自己……常嫣?她真正出手对付过,想必也已经结下了仇的,并且对方此时又在京城的唯有常嫣一人。
可是常嫣与宫中势力有关么?又或者说宫中会有什么人会与常嫣联手对付自己?
脑子越来越乱,只要没有确定对方针对的是她还是端王,一时半刻也猜不出幕后主指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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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坤宫中,纪皇后接过宫女呈上来的茶啜了几口,待觉口中干燥稍解后,这才用锦帕轻拭了拭嘴角。
正在此时,贴身大宫女敛冬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伏在纪皇后身边一阵耳语。
“什么?!”纪皇后震怒非常,用力在宝座扶手上一拍,怒道:“简直欺人太甚!”
“王爷将此事告知娘娘,想来也是希望娘娘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毕竟,那人竟敢借娘娘名义行事,可见……”敛冬沉着脸,也是相当恼火。
纪皇后此时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双唇紧紧地抿着,脸色却瞧来有些莫测。
许倩瑜,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下一刻,她又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前所未有的疲累汹涌袭来。
二十余年的夫妻,二十余年同舟共济、生死相随,无论她再怎样努力,终究还是比不过那人在他心中的位置。
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当年懿惠皇后的心情,亦明白她曾经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的意思了。
“娘娘……”见她默不作声,敛冬有些担心地轻唤。
纪皇后回过神来,端过茶盏又再呷了几口,而后冷静地吩咐:“去查一查今日各府进宫朝贺的命妇及她们带进来的侍女。”
敛冬一时不解,疑惑地抬眸望来。
纪皇后冷笑一声道:“那人专门挑在负责引路的内侍离开之机现身,却又不怕进宫频繁的两位皇子妃认出,足以见得她不惧本宫在宫中寻找她,如此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她不是宫里之人。
“奴婢明白了,引路的内侍因为清楚人事安排,所以能拆穿她的身份,而两位皇子妃却不能。再者,今日能出现在宫中的非宫里人,唯有各府夫人及她们的侍女。宫外之人能在宫中行事,可见宫中必有同谋。奴婢这便让人细查各宫……”
“不必如此麻烦,只需查宣仁宫、碧阳宫、章和宫便可,尤其是宣仁宫江贵妃,需重点彻查!”
敛冬又是一愣,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娘娘为何如此肯定那同谋必出自这三宫之一?”
“宫外人又怎敢在宫中多耗时间,必是希望尽早成事,而只有这三宫位置才离那‘宫女’现身带走端王妃之处最方便,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这三宫嫔妃当中,江贵妃其胞兄当年被端王妃嫡亲伯父告发以致丢官流放,此案又是端王经手。”
所以,若说后宫嫔妃当中何人最恼恨端王夫妇,非江贵妃莫属。
敛冬恍然大悟,正要领命而去,忽又听纪皇后叫住自己:“找个机会让大嫂进宫一趟。”
敛冬应了声‘是’,见她再无其他吩咐,这才福身离开。
纪皇后静静地坐了半晌,唇瓣越抿越紧。
怜惜吕家姑娘用情至深,所以想要成全她?既然如此怜惜她,本宫干脆做个人情,让她长长久久地陪伴你身边!
许倩瑜,别怪本宫心狠,要怪就怪你独霸着自己夫君的同时,还不忘勾着别人的夫君!
本宫当年不惧你,如今自然更加不会惧你!
一丝狠厉从她眼中一闪而过,不过瞬间,那双美目又再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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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千秋,普天同庆,宫里宫外尽布置得喜气洋洋。
纪皇后是宣和帝陆修樘的原配妻子,当年为宣王妃时就颇受先帝及先皇后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