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墨初鸢疯了似的一拳一拳打着他坚实沉厚的胸膛,“玺暮城,你混蛋!你说离婚就离婚!你把我当作什么?我恨你!恨死你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玺暮城安静沉立,任她又打又骂又踢,却始终没有像以前一样,抱她入怀,或是狠狠地吻下去。
等她再无力气,发泄够了,轻轻拂掉落在肩上的那只手,走到房间里面。
他跟着走进去。
却听到她问:“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女人啊,一旦陷入感情泥沼,皆多痴情,遭人抛弃,往往还要苦苦追寻一个理由,其实,想开的人,不会去纠结,因为不管什么理由,结果不会更改,更何况是眼前这个一向独断专行的男人。
玺暮城没有回答她,走到里侧,从抽屉拿出一页纸,递给她,语气淡的好像融入了空气,“签了。”
墨初鸢看着他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心脏像被人生生挖了出来,摔至地面,又被他踩到脚底下,狠狠地蹂躏一番,直至血肉模糊。
她迟迟没有接。
那页纸自他指间落在欧式雕花深红色的地毯上,两厢映衬,像一片雪花飘落血泊中,血淋淋的,一如她葬送的婚姻和爱情。
可是,她不死心啊。
柔软了,乖了,不闹了,剥尽自尊,缓缓地抬眸,望着这个她曾经爱着,现在疯魔不肯放手的男人,眸色萋萋哀哀,闪烁着泪花,只要睫毛轻颤,眼泪便会落下来,可是,她骨子里存着一分执拗,要一个理由,让她或生或死的理由。
可怜的人儿,白的起了橘皮的唇瓣,渗血的地方,生生地又被细小贝齿咬破,唇肉染红,天然般的胭脂红,显得那张惨白小脸,愈加清美凄凉。
“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语落,眼睛里的泪水层层而落,那些眼泪仿似滚烫的沸水,滴在男人的心尖上,焦灼烧痛。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他爱的丫头,疼到心尖上,恨不能融入骨血的丫头,娇娇软软,柔柔弱弱,此刻,他多么想将她揉进怀里,告诉她,他爱她,疼她,要她,一生一世太短,三生三世亦觉得不够,要世世逐她为妻,哪怕他几世永堕阎罗地狱去换也好,可如今,一世恩宠,他都无法予她,谈何世世轮回与她再续姻缘?
但凡他有一点办法,也不愿伤她一分一毫。
可是,她就是这么执拗,这么倔强。
他知道,她一定不会乖乖地离开他,为了她的安危,离婚是必行之举。
若她非要一个理由,那么,给她一个就是。
玺暮城从裤袋掏出手机,开机,点开一段录音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他转过身,点了一支烟。
墨初鸢盯着手机,不过几秒,手机里传出简舒文和玺暮城的对话。
当听到简舒文说自己是简月时并承认她与玺暮城有血缘关系时,墨初鸢犹如被一道惊雷劈的粉身碎骨。
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她瞪大一双眼睛,双手揪扯着头发,不停地摇头,身体哆哆嗦嗦的,牙齿颤的咯咯作响,嘴里呓语着,“不......不......”
渐渐地,她呆若一块木头,死寂般坐着,双眼空洞无神,一转不转地看着一个地方,瞳孔涣散,失焦严重。
玺暮城转身,看着她,抽完一支烟,又点燃一支,眼睛里的湿热混着袅袅上浮的烟雾,眼底的情绪变幻莫测,讳莫如深。
颀长的身型弯了下去,一条长腿曲起,另一条腿跪在地上,伸出一只手,捏起她尖尖小小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
可是,她却闭着眼睛。
他手上用力。
她下巴白皙的皮肤骤然间红了一片。
墨初鸢仿佛醒了一般,猛地睁开眼睛,清亮的瞳仁微微一缩,轻轻转动,抖旋着,对上男人一双再无温度的眸子。
“你是我的......”
“哥”这个字,像一根针一样卡住嗓子,她抖着染着鲜血的唇瓣,喊不出来。
玺暮城唇角微微勾起一缕笑,冷魅如魔,欺耳过去,轻轻地低喃:“妹妹,这个理由够吗?”
墨初鸢后背狠狠地一僵。
他说话吐出的热气烧着她白皙的耳,像滚油浇在皮肉上,呼啦一声,外焦里嫩。
她瑟缩一下。
他看尽她所有反应,固执又问:“这个理由够吗?”
说完,他站起身,两指捻灭烟,扔在垃圾桶,沉沉站着,脸上不带一丝情绪。
墨初鸢双臂抱住自己的身体,卷缩在他高大的身型盖下来的阴影里。
无助,惶然,痛苦,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玺暮城挪动脚步。
突然,一抹莹软撞上他坚硬的后背。
很软,他后背却狠狠地疼了一下,心也跟着疼。
双手搭在像蛇一样牢牢缠在他腰上的一双纤细手腕,正欲掰开,身后传来一抹清弱细哑的嗓音:“暮城,我们可以不要孩子,我们一起离开,去一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你说过的,纵然我是妹妹,你都要的,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不要!不要!”
那一刻,玺暮城的心啊,瞬间化成了水。
他以为,她会惧怕,下一秒就会逃离,甚至,与他永不再见,可是,这个傻女孩在说什么?
他咬破舌尖,让自己狠下心,掰开那一双柔软无骨却有力的手,转身,攥住她的下巴,“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惶然点头,可怜至极。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