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简梅以泪洗面,他不知道多少次看到萧青山独自坐在书房,一支烟又一支烟抽个不停,手里却拿着念念的照片,而他,也就是那时候学会抽烟,后来,不管是军校时期还是在部队,“妹妹”两个字对他而言是禁、忌。
外人说不得,问不得,他,更是听不得。
如今回想军校时期,有一次,墨初鸢在他面前提起她的哥哥多么多么好,她这个妹妹是多么多么依赖哥哥,说她的哥哥是世上最亲最好的哥哥。
那一次,他混账失控,无端地朝墨初鸢发了脾气,害的墨初鸢十分委屈的哭了一通鼻子。
如今回想那一幕,他恨不得捅自己一刀。
为什么那时候他就是没有察觉那时候的墨初鸢就是念念?
他沁红的眼睛里涌动着水光,转身,望着哭得战栗的墨初鸢,一边轻轻地拭掉她脸上冰凉的泪痕,一边将那夜车祸真相娓娓道出。
他知道,墨初鸢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真相,毕竟墨初容在她心里是那么完美又亲厚的哥哥。
“那次任务,我九死一生,流落色以周边一个国家塞维,当时塞维并不太平,有武装力量控制,我身份特殊,身负重伤,记忆时好时坏,又和色以驻地失联,后来随派遣赛维的一支医疗队回国,医院联系了暮城,暮城在医院一直守到我可以下床行走,我本想先回军校找鸢儿,再联系部队,但是暮城对我说玺氏内乱,我父亲腹背受敌,中风在院,还说要带我见亲生母亲简月,可是,回月城的路上,我发现车被人动了手脚,汽车爆炸的瞬间,我抱着暮城跳车,最后,两人负伤,我意识模糊时,暮城把脖子上的那条金锁链挂在我脖子上,并道出一切,那时,我才知鸢儿是弟弟暮城的妹妹,但非墨家亲女,他要我回月城,一定要见父亲,汽车爆炸以后,仍有人狙击,而且,狙杀的对象就是我,是暮城护住我,脱了我的外套引开那些人,隐约中,我只听到几声枪响,便人事不省,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在月城医院,如今我恢复记忆,回想之前所有,那时我情况糟糕,做了一次开颅手术,每天每夜头痛不已,记忆模糊,几乎认不清人,而罗美丝凭着我脖子上的项链认定我是她的亲生儿子玺暮城,玺国忠不承认我,要我和父亲做了dna,而那时,乔菲是那家医院的医生,我之后的遭遇便是拜她所赐。”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怔然站着,眼泪流个不停的简舒文,“我上军校时期,父亲找到我,与我相认,后来过去几年,我在军校任职,父亲让我和暮城相认。”
简舒文仰头,嚎嚎大哭,“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初容是暮城,而且......还找到了你。”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简舒文疯了似的跑出门外。
墨天林望着那抹消瘦枯骨般的背影,心窝酸酸的苦涩快要将心脏撑裂。
他转身,望着墨初鸢和萧瑾彦,面容苍白,嗓音风箱一样破败,“小鸢,暮瑾,是我对不住你们,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帮简舒文把暮城从玺盛林手里抢走。”
说到这里,他目光落在墨初鸢脸上,眼中灰暗,“小鸢,对不起,你就当没有我这个父亲吧。”
说完,墨天林沉步离开。
墨初鸢再也站不住,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只觉得胸口一股湿热猛蹿上来,喉间涌出的腥甜几乎要冲到口腔,又硬生生压制住。
“鸢儿?鸢儿?”
耳边是萧瑾彦一遍又一遍急唤,他的容颜一点一点模糊,然后再也看不到,渐进地,她沉入一片黑暗。
萧瑾彦把墨初鸢紧紧抱在怀里,吓得不知所措,大声喊道:“许元!”
许元一直在门外,之前听到客厅哭哭闹闹,便觉得不对劲,现在被首长一声大喝,急忙奔到客厅,“首长......”
萧瑾彦将墨初鸢打横抱起,一边朝楼上走一边急声道:“叫医生。”
“是。”
......
医生仔仔细细给墨初鸢做了一遍检查,说她身子虚弱,加上急火攻心才致昏厥,好好休息就好,留了一些滋补的药膳配方才离开。
墨初鸢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放大的俊颜,萧瑾彦就躺在她身侧。
她枕在他臂弯,他一只手臂搭在她腰上,望着他眉宇紧皱,纹路深刻,不期然地想起简舒文。
她浑身僵硬,转过身。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一时负荷不了,尤其想到小时候那段恐怖回忆,她浑身战栗不止。
突然,腰上一紧,萧瑾彦厚实烫热的身体紧贴过来,他坚硬的下颌抵着她娇香的肩窝,轻轻摩挲,嗓音沙哑,“鸢儿,对不起......”
墨初鸢知道他这句对不起是因简舒文对她做的事情而说,她心里酸涩难抑,闭上眼睛,不知道如何面对,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鸢儿,你会不会不要我了?”萧瑾彦收拢怀抱,更紧的将她纳入怀中,恨不得立时把她揉进骨血。
他真的不再有一分自信她还要他,恐惧墨初鸢会因此而厌恶他,甚至离开他,如果这次,她选择不要他,那么他连挽留的资格都没有。
自己的母亲对她做了令人发指的事情,还要她发誓......
墨初鸢猛地睁开眼睛,感受到他心脏一次比一次频率紊乱的搏动,感受到他强烈的不安和惶恐,她咬了咬唇,转过身,一双小手开始解他衬衫纽扣。
萧瑾彦心头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