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的气候很温暖,那时巨型兽还在陆地上奔走,人类的寿命也很长,太阳月亮都离地面很近,大家可以看见烈焰中的三足金乌,也能看见清辉中的玛瑙眼儿玉兔。
一个浑身涂满部落图腾的健硕少年来到河边,用河水清洗着劈天斧上的血,他的不远处是成堆的猎物,这是他为部落赚来的晚餐,他一个人的战利品。
少年突然听见什么动静,反身将斧头丢了出去,斧头砍在猎物上,溅起一片血,一个人“哎呀”一声从猎物上滚下来,身上沾染的血滚了一路的沙尘,让自己显得更狼狈。
少年快步过去,单手提起一个瘦小的、不断挣扎的小少年,看着年纪跟他差不多大,但身量却比自己小很多。少年不屑地“嗤”了一声,抬手把他扔了出去。
被扔的少年摔得疼了,树丛里一直躲着的一个病态少年赶紧出来扶他,贪走到他们面前,俯瞰着他们:“偷肉是为了给他吃?”贪指了指病态的那个少年。
被扔的那个少年站了起来,尽量和他对视:“不是偷!我给你留贝币的!”少年晃着手上那满满一袋的贝壳。
贪转身回去,拉出一只犀牛,拖到他们面前:“够吗?”
少年们愣了,贪以为他们不够,回去又拖了一只马:“够吗?”
被扔的少年将钱袋递过去:“犀就够了。”
贪看也不看少年的钱,扛起斧头,将捆好的猎物全部拖走,一条长长的血迹蜿蜒开来。
翌日,贪又在河畔洗斧头,昨日的少年又来了,他蹲在贪身边看他洗斧头,突然开口:“我叫勖其,你呢?”
“黎贪。”贪答。
轩辕很是兴奋:“我还以为你冷冰冰的不会理我呢。”
贪没看他:“他的病怎么样了?”
“他?”轩辕想了想,“你说石年啊,他吃了你的肉好多了,现在正在休息,过几天我带他一起来。”
贪起身,撩起腰间的布擦了擦斧头,将斧头别在背后,终于正眼看了勖其一眼:“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言讫就要走。
勖其急忙拦住他:“为什么啊?”
贪冷眼看他:“你们俩臂钏上的图腾,你是熊、他是羊,一个有熊氏部落一个烈山氏部落,而我是九黎部落,本就是敌对关系,还是不要有太多牵扯的好。”
“我只是敬仰你的强大,想和你交个朋友,”勖其道,“九黎部落那么强大,难道还会怕了我们这些个小部落不成?”
黎贪眼睛一横:“你们没有让我们怕的资本,也没有让我们交朋友的资本。”言讫,拖起猎物就走。
黎贪以为,勖其不会再来了。就连他的部落也不敢有人跟他说话,因为他太强大了,在族人们的一致同意下,明年,他就要成为最年轻的九黎部落族长。但是他没有朋友,他独来独往。第二天,黎贪在河畔发现了恭候多时的勖其,他有点愣,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被驱逐了还能贴上来。
勖其看见他倒是十分高兴,一边招手一边指着坐在石头上还是很病娇的石年:“我把他带来了!”
黎贪有些无语,同时又有些动容。他的嘴角微微抿着。
自己、似乎,交到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