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贺连欲去救辜敬尘,刚出门一阵清风拂面,贺连顿觉哪里不对,迅速返身而回。
陈锡斋,掌管天下文教之官陈大人手里拿着一张画像……眼中,分明是兴奋!不止是兴奋,简直就是得到了人间至宝一般,始终不愿意从画里把眼珠子□□。聘聘就站在他的身边,脸上同样是兴奋,眼中一抹光彩灼灼。
陈大人咽了咽口水:“哎呀,施老板,这位娘子能否请上来一见啊?如此仙品太难得了,畜类尚存血肉知识,这茶树为精……哎呀!想是不下几百年的修为,太难得太难得!”
贺连有一瞬间觉得反正护青人不在,干脆杀了他算了。好在自己的忍耐能力练了一千年了,生生咽下去一腔的戾气,贺连轻描淡写道:“此人现在不在临安,不然在下为何还要画像以纪念。”
陈锡斋想来遗憾得要死,不住地拿着画看啊看,就是不愿意放下。
“洛姐姐回来了,我刚才拿这画像的时候见到了洛姐姐,若是猜得不错,想来说话就到。”聘聘抬头看了一眼贺连,眼光竟是不避。
“聘聘,你拿我的画像干什么呀?”恰在一场歌舞停歇的瞬间,邬铃迷迷糊糊从后院掀帘走了进来。
陈锡斋“噌”地站了起来,小短腿紧倒了几步,戚戚然凑近了邬铃。
邬铃吓了一跳:“八戒?”
盯着邬铃看,从头发到脸,从脸到肩,再向下看见的是贺连手持着一个酒壶站在邬铃身前:“陈大人,这位娘子是……”
“朋友,好朋友,很久未见的朋友,知他重建崇乐坊,我便来拜会了。”邬铃闪身从贺连身后走了出来,仪姿出尘。
陈大人的口水都能洗地了,忙自己擦了擦:“好好好,既然都是朋友,那,那洛姑娘能否赏脸,陪在下饮上一杯?”
邬铃一笑:“我今晚是来拜会故友的,不想扰了大人雅兴,这便告辞了。”回身而走,邬铃没有给陈锡斋说话的时间,飘一样地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冷场了。
陈大人的眼睛跟着邬铃飞走,贺连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这就走了?”陈大人问旁边的鼠眼小弟。
“嗯,走了。”鼠眼小弟其实不太了解他们家大人的品味,她更喜欢聘聘那种看起来小小的姑娘。
“走了……走了。”陈大人喃喃自语,“多难得啊,怎么就走了?”
“故人并非乐坊中人,亦不能为大人所用,大人还是喝酒吧。”这大概是贺连能说出来的最客气的话了。
“哎~话不是这样讲的。”陈锡斋还想争取一下。
贺连抬手止住他的话:“今日太晚了,崇乐坊该是打烊的时间了。”
聘聘有些失望,她没有如愿入了陈锡斋的眼,可以跟随他回府,于是气急败坏不计后果地偷了邬铃的画像。
不出所料,陈大人倒是喜欢得紧,喜欢得简直要流口水,只是如今也是意料之中地惹恼了贺连。
客人在陆续向外走,不一时走了个干净。
陈锡斋站在当地看着贺连,约有十秒钟左右的时间,竟是俯身坐回了东南角上的位子,捋着自己的胡子:“施老板这样的修为应该是知道陈某身份的,也自然知道从前的崇乐坊为何能一直在临安立足,可以收留这些于人间徘徊修炼却不被清除的妖。”
继续喝着酒,陈锡斋面色沉稳:“做这样的事情陈某可不是全为了自己……说来不过机缘巧合,陈某不才竟从一仙人手中得到此长生丹方,承蒙圣上信任,全力支持锡斋炼丹之事。终是黄天不负,竟是让我月前炼得一颗。进贡之后龙颜大悦,龙体愈加康健,才有了这第二颗的炼制之事,意欲献给太后,做天家永享盛世之乐。”
贺连不语。
“其实这是一件对谁都有利的事情,那话怎么说来着?双赢!对,双赢。”陈大人呵呵一笑,看着贺连发出的湖蓝色光泽,在他看来,这只妖实在比辜敬尘还让他开心,而且他豢养的妖似乎质量都更好一点,尤其刚刚进去那只,浑身散发出的光泽着实让人迷醉,陈锡斋想继续说下去。
贺连脸色并不好看:“大人,施华刚才所言您难道没有听到吗?崇乐坊今日已打烊了。”
陈锡斋的脸色变得不好。
“施老板……”对峙了几秒,陈锡斋摸了摸胡子,“你以为今时今日,你重建的崇乐坊对于本官来说还似先前一般重要吗?不知这几日你是否留心,看到对面的醉湖轩总是在运送你等同类?”
贺连眼中的光芒一闪,眼光直逼陈锡斋:“看是看到了,但是就在下看来……这些妖并非即将得道之类,不是仅差血肉之劫便可圆满之体。有的还算相差不远,有的不过刚有形知,大人收其妖血,炼制丹药……真的有效吗?况且未曾修得圆满的精怪被宋老板剥皮抽骨,他们恐怕连轮回都入不得了的。大人做这样的事是损了阴德,炼出的长生丹还能是长生丹吗?若是炼成的丹药不能起效,大人的荣华富贵可还保得住?”
一语戳中要害,陈锡斋半日不语了。
站在一旁跺足叹息,几欲抽泣起来:“我们大人也是无可奈何,这第二颗长生丹的炼制期限只有半年。这怎么可能?要知道第一颗足足炼制了三年之久。如今崇乐坊付之一炬,炼丹可是再没了血体之源,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能识得妖体的醉湖轩宋老板身上,求他日夜寻找妖血,时间所迫,竟是顾不得圆满二字了。”
陈锡斋看来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