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市精神病院。
杰克一如既往的蹲在墙角发着呆,犹如一尊做工细腻的雕塑,沧桑颓废的表情在精致面孔上,阳光下愈发棱角分明,时而凄惶无助,时而惊疑未定,时而又安之若素,看得来来往往的女护士和医生们怜悯而惋惜。
他并不是不想出去,再看看外面的世界,再呼吸自由的空气也许是一种奢侈,不过他想得到这一切轻而易举,他也不是不能出去,姑且不提他那个自称是自己护草使者的李玉大小姐有着多少关系的人脉,单单他自己又岂是一个小小的精神病院就能拦住的人物,只不过他不想出去,那样纯属害人害己,自从在纽约的那场“降神会”成功而又失败,他所有的同伴背负着名为恶魔的诅咒一个一个横死街头,有的甚至死无全尸,他回到这里是为了自救,但也不想牵涉其他人。
杰克是被一个非常强大的恶魔所诅咒,他所到之处,诅咒就会跟随到那里,并且把他接触过的人一个个活活吓疯或者吓死,直到他机缘巧合之下被送到了这里,本来就都是一群疯子,所以他们也不怕再疯到哪里去,更不会害怕,因为在这些人眼中有着更可怕的东西,区区一个小小的诅咒算老几啊?这里反而再没有死过人,这就是杰克一直呆在这里的原因,不过他现在必须要出去了,因为他师父所说的能够拯救他的人已经找到了,他就是周啸天他们。
“上帝啊,这世界既然已经有了男人,你为什么还要造女人出来?你不知道么,她们正在逐渐统治和奴役的这个世界,这种生物凭借着美丽而软弱的外表假装依附我们,管我们要车子,要房子,要钱,要她们想要的一切,男人看上去风风光光,而其实什么都要她们做主,这明明是在在利用我们……这是变相的奴役,当有一天她们不再需要男人,就会把我们从这个星球上彻底泯灭……”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人爬到杰克面前顶礼膜拜。
“没有女人,你怎么能知道自己是个男人呢?”杰克耸耸肩,语气却庄重而威严,就好像他真的是上帝一样:“你的内裤都是女人给你洗的,他娘的你咋不说人家妹纸跟小工似的成天伺候我们呢?创造女人的并不是我,而是男人……”
“我终于醒悟了,那我可以出院了不?”那个青年好像解开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心结,他欢呼跳跃,像一个学会了加减法而自豪的孩子。
“老实点!”一个美女护士正在哄另一个人睡觉,她杏目倒竖瞪了他一眼,自己愁的刚才就差真解衣宽带给那哥们儿喂奶了,为了哄着这个自认为还是婴儿的中年男子消停一会儿她讲了十遍小红帽的故事,眼瞅着这个哭哭闹闹折腾了三天的壮汉就要睡熟,被他这么一吵马上又哇哇哭了起来。
“女人还是好可怕哦!”青年被瞪得打了个哆嗦,然后他突然脱了裤子,把内裤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他娘的以后老子不穿了总行了吧……”
“你要是觉得凉快随你的便。”杰克看着一边苦苦忍受着视觉冲击,另一边推搡扯着自己衣领要吃奶的美女护士幸灾乐祸的笑笑,不过突然之间他就笑不起来了。
“我靠,你自己不穿也就算了,干嘛来扒我的,老子可是上帝啊!滚……”
“老夫陈道风在此,何方妖孽胆敢兴风作浪!”杰克的另一位室友原本躺在床上装死,听见动静腾地一下跳了起来,拽着那个青年的脖领子拉过来就是一通猛捶,原本还算安静的屋子里眨眼间就乱成了一锅粥,然后从外面冲进来几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轻车熟路的一人一针全部撂倒。
等杰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梢头,其他人还在呼呼大睡,只有这间五人病房里的最后一个人站在他的床前,像是知道他会何时醒来一样静静等着。
“你们活人真的麻烦,动不动就睡过头,要不你跟我学得了,一了百了。”那个人背对月光看不清面孔,仿佛是一个孤单寂寞的影子。
“别拿我跟你比,老子他娘的以后还有着大好时光呢,至少还没娶妻生子,反正有的是东西放不下。”杰克就像和老熟人一样聊着天,完全没有中午时那种嘻嘻哈哈的样子,“我说老穆啊,你心里咋这么阴暗呢,阳光一点好不好……”
“我都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见过阳光了,”那个人坐在了杰克的床上,他那惨白无血的脸终于映入眼帘,老穆冷哼一声,“你娶妻生子又能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妻子跟着别人跑了,孩子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杂种。”
“你说的是你自己,可别这么诅咒我,老子特么的已经被咒的快生活不能自理了。”杰克坐了起来,他拍了拍老穆的肩膀,半是同情半是可怜。
这个叫老穆的男人不知道多少年以前就已经在这里了,听说他当年一时间经历了几乎所有能够经历到的坎坷,短短半年时间里面,兄弟背叛,双亲故去,生意赔光,妻子不忠,亲子不实,以至于他曾经无数次尝试自杀,不过也不知道是老天爷可怜这么个可怜人,就是不让他死,可是精神重担已经让他崩溃了一次又一次,与其这样活着他宁愿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白天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死去”,只有晚上才会“活过来”,不过确实以灵魂的形式存在,在夜里,不会有人看出来他有任何精神上的毛病,他就像是一个和你真心交往的老大哥,坚强而朴实。
那个自称陈道风的暴力狂就是在学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