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事自发生就是半遮半掩的,对李家而言,李向卉最好不要说出那人是谁。一旦再牵扯上另一家人,事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李弘文一看郑泽的架式,心里直敲鼓。在他说出更多的话前,抢先说道:“你不用自责,郑大人公务繁忙,哪能做到面面俱到!老夫和夫人要和闺女说两句体己话,今天也麻烦大人了。”说完,拉了段氏就走。
段氏还在迷糊,边走边回头,低声问李弘文:“郑家大公子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会见着向卉,你好好劝她,如果想保命,孩子绝不能留。”
“这......”
“这什么这,她糊涂,你也跟着糊涂?”
“我知道了!”段氏只能怏怏的答着。
刚绕过一棵大槐树,正见到李向卉带着两个丫头站在一从杂草前发呆。段氏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她一直精心养大的女儿啊,何曾住过这样简陋的屋子。
“我的卉儿啊!”段氏奔上前。
李向卉看到段氏和李弘文,脸上也涌现出喜悦,喊道:“父亲,母亲,你们怎么来了!”
李弘文看两母女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等抹完了泪,才低声呵斥道:“都进屋去说话。”
才进屋,段氏就忍不住絮叨道:“你怎么就那么傻啊!你可知道,你犯的是死罪!这让我和你父亲可怎么办才好?”
“母亲......”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给我跪在这,好好想想,未来的路你要怎么走?”李弘文倒底不是妇人,没那么多感情可抒发。
李弘文才说完,段氏却拦挡道:“这,卉儿有了身孕,你让她跪在这,身体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身孕?难道你还想让她将孽种生下来不成?”李弘文气得吹胡子瞪眼,段氏则早忘了刚在门口李弘文才交待她的任务,只顾着心疼女儿了。
李向卉听了却不高兴了,不但不跪,还反问李弘文:“为什么不能生下来?我就要生下来,他是我的孩子,谁也没权决定他的生死。”
段氏虽然护着李向卉,听了她这话也是一楞,劝道:“女儿啊,这孩子可要不得,他不是皇上的孩子,皇上怎么可能让你生下他呢?”
“不是有父亲吗?父亲想办法啊!”李向卉一派天真的说道。
李弘文一口老血哽在喉间,气道:“你当我是谁?这是冷宫,是皇上的冷宫,是萧家的冷宫,这不是在李家的后院里。”
“女儿当然知道这是冷宫,所以才说让父亲想办法带我出去!”
段氏看李弘文气得满脸通红,忙出来打圆场,“你父亲每天都在想办法呢!你且安心吧!母亲不会让你总住在这里的。”
李向卉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抱着段氏的胳膊道:“我就知道,父亲母亲最疼卉儿了,才舍不得让卉儿在这受苦呢!”
难道这就是她如此放肆的原因。
李弘文现在才知道他对这个女儿有多疏于教育,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段氏见李弘文不说话,还催促他,“你倒是说啊!什么时候咱们才能接卉儿回家?”
李弘文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我就不同意向卉嫁给皇上,你非让嫁,说什么要她配天下最尊贵的男人,享最好的福气,再后来,你为了让皇上对她好点,连旭儿的婚事都由着她胡闹。现在呢?家里是什么样子?你看不到吗?如果我真有那么大能耐,卉儿早就是皇后了,还能当了这么多年的贵妃?皇上早就不是当年的皇上了,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谁知李弘文苦口婆心的一番话,李向卉不但不理解,还反问道:“那又如何?所以父亲是想告诉卉儿,你想不出办法吗?”
看来这些年在宫里,李向卉别的没学会,贵妃的架子却摆得很有范,跟李弘文说话,气势十足啊。
这一回,李弘文不可能再拿李旭的幸福来换她的快活。
沉思了片刻,李弘文艰难的说道:“你且在这冷宫里住着吧!为父只能管你衣食无忧,至于自由,为父已无能为力。”说完,站起了身。
段氏和李向卉俱是一楞,还是段氏先反应过来李弘文的意思,忙一把拉住他说道:“老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了。她已经不小了,到现在还不知悔改,那就只能在冷宫里好好反省反省。我看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能让人静心,她需要这么个地方。”
李向卉听完,却是一下跳将了起来,吼道:“你让我住在这里?这是冷宫,一天到晚,连个人都看不到,在这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我不管,我要回家!”
还是段氏清楚李弘文的脾气,生怕李向卉将他惹极了,当真撂了挑子,忙劝着李向卉:“有什么话好好跟你父亲说,不可胡搅蛮缠。”
李向卉这才收敛了点脾性,上前拉了李弘文的袖子,说道:“父亲就原谅女儿这一回吧,女儿发誓,回去一定乖乖听您话,绝不胡来。”
“将孩子打掉,我就想办法!不然免谈!”李弘文坚持道。
依他对萧子宸的了解,他虽然现在什么都不做,并不代表往后他也什么都不会做,这个孩子他是绝对容不下的。与其等到他出手,不如从冷宫就干净了出去,这件事才好了结。
李向卉听了,就立马甩了李弘文的胳膊,气愤的说道:“你如果不帮我,我就找弟弟去!我就不信,连他也不管我的死活。”
李弘文也是气极,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