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锦官城茶馆。
辰舒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蚩九,目不转睛,一手端起茶碗,猛然灌入嘴中。
整整一上午,两个人就坐在这里,这样喝着一壶又一壶的茶水。
蚩九不胜酒力,辰舒也只好以茶代酒这样陪他。
“第七十碗!”辰舒将茶碗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第七十一碗!”蚩九不甘示弱,同样的紧紧盯着辰舒,一碗灌入肚中。
“第七十一碗!”辰舒紧随而来。
两个人谁也不敢多动一下,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需多一个动作,多一个字,这硬是灌进肚子里的水,就要喷薄而出了。
那日辰舒从南郑回来,发现蚩九蚩朵这两兄妹竟然还在客栈,并且过得颇为惬意。
回来那日,这两人正围着即墨打打闹闹,蚩九和蚩朵二人打赌,叫即墨来做裁判。
赌:是蚩九比较能喝还是辰舒比较能喝。
恰巧辰舒进门,五月的天气让人心旷神怡,并未多想便应了这较量。
两人连续比了三日,每日都是平局,今天势必要分出来个胜负。
“七十二碗!”蚩九急了,双目瞪着辰舒,紧咬着牙关,艰难的将这一口水咽了下去。
“……”辰舒却没有立即跟上这一碗,而是闭口不言,一只手在倒满了茶水的瓷碗上,摸摸索索,犹犹豫豫。
蚩九等的就是这一刻,此时有些得意忘形哈哈大笑起来,“喝不进去了吧!我赢了!哈……”
下一刻,从胃中翻上来一个饱嗝,蚩九来不及闭嘴,甚至来不及将身子伏下去,水就从嗓子眼里冒了出来。
这一吐就再无法收住阵势,被水撑的圆鼓鼓的肚子,很快就扁了下去。
辰舒看着蚩九,满眼笑意,将手从茶碗上拿开了。
“蚩九,你忘了规则了,谁先吐,谁输。”
辰舒的话音刚落,茶馆掌柜就迫不及待跑了过来,哭丧着脸道:“这位爷,小的承蒙您关照,可是您这么个喝法,可是要砸我摊子的啊。”
辰舒和蚩九刚来时,两人开怀畅饮,喝了一壶又一壶。这店家见这二人的喝法,自然是高兴。可如今蚩九这么一吐,让这来来往往的人们看到,还当是他家的茶难以下咽呢。
辰舒本就因赢了蚩九而心情愉悦,听到这茶馆掌柜这样说,又看到蚩九这副样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则与蚩九是同样的结果。
茶馆掌柜的表情更加难过,默默拿走了他们的茶壶,并悄悄吩咐小二,不准再给他们上茶水。
两人将肚子中的水吐了个干净,抬头互相看着对方,开怀大笑。
“要是我早知道你比的是喝水,我就不跟你比了。”辰舒笑到。
“我的酒量,俗称一杯倒。”蚩九说着,自己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草长莺飞,花重锦官,都说少不入川,果然在这锦官城里安稳了这几日,辰舒大有忘却江湖中风风雨雨的趋势。
两人正说着话,这茶馆之中突然闯进来一个人,一个迈腿,便在辰舒身边坐下,背对着街道,将脸埋在了桌子上。
蚩九和辰舒对看一眼,不明所以,只听外面有人喊着:“少爷!少爷!少爷你跑哪去了!”
街道上站着五个黑衣打扮的人,此时正焦急的满大街喊着。
能听见这喊叫声的人,都已经把头转向了五个人,只有坐在辰舒身边的这人却一个劲的低着头不说话。
“喂,他们是不是找你的?”蚩九突然开口问到,声音洪亮无比,这人想要拦已经拦不住了。
一时间茶馆内的人又全部将目光转向了蚩九,以及这个恨不得将脸贴到桌子上的人。
街道上那几个黑衣人似乎也发现了这茶馆内的不寻常,抬脚冲了进来,一看到辰舒身边这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少爷,你真是让我们好找。”
辰舒看着这五个黑衣人,又看了看面前这位穿着紫色袍子的人,突然感觉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只见趴在桌子上这人,忽然坐起来,在桌前坐的笔直。
悠长喊道:“来壶好茶……”
被掌柜的提前吩咐过的店小二此时却犯了难,这人不偏不倚正好坐在辰舒与蚩九身边,这茶上还是不上。
一位黑衣人见自家少爷说完句话后,那店小二似是没听见一般不为所动,厉声骂道:“你这个店小二,你没听到我家少爷说什么吗?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我家少爷可是大名鼎鼎的杨玉……”
“咳咳——”这位年轻人突然清了清嗓子。
“……我家少爷可是大名鼎鼎的杨蛟!”这名随从立即会意,匆忙改了口。
“咳咳——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你看看你们几个,身强力壮的,让你们给我找个人你们都找不到!”
这紫衣男子转过身来,一副少爷做派,仰着鼻孔对这些人说到。
“找人这事,急不得。可是您先跟我们回去吧,我的爷爷哎,不然太太又该骂我们了。”说话这人年纪在三十岁上下,此时对着这蛮横的小子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
“我不回去!”杨蛟怒到。
……
“客官,您的茶……”店小二被这汉子一骂,果然腿脚生风,不过一刻便将这茶水端了上来。
这杨蛟看着端上来的这壶茶,忽然拉住准备离去的店小二,不满道:“怎么,我请不起我这两个朋友喝茶?你只拿一个茶碗来是什么意思。”
这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