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舒几人在林中躲了半刻,不知是何原因,所有追来的人一齐匆匆离去,大家这才喘了口气。
辰舒看着自己带出来的这些人,二十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十二三人。辰舒一时悲从心中来,或许从一开始自己的所有决定就都是错的。
没有带出来的人还有很多,但是辰舒知道,若是再逗留下去,他很可能一个都带不走。
他的生死没有关系,但是他们的生死却牵动着辰舒的心。
月色下,辰舒独自抱着酒坛子大口大口的饮着。他心中烦闷,想要借这酒来麻痹自己,可是却越喝越清醒。
“莫一的话也不全对。”辰舒无奈笑道,“这酒,真不是好东西。”
正在郁闷之时,辰舒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月亮恰巧被云彩遮进了天空,四周一片雾气蒙蒙的黑暗。
即使不回头,辰舒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江湖中身不由己的事太多。”身后响起一个冰冷的女声。
每当辰舒烦躁之时,她总会恰巧出现,而每一次她的出现,都会像是一阵冷风让辰舒平心静气。
这一次,她又恰巧说出了辰舒心中的苦闷。
“我越想醉,就越是清醒。”辰舒叹气到,依旧没有回头。
“那是因为,你喝的不是快乐的酒。”
月亮被露出来,照亮这整片的黑暗。
这女子走过来,坐在辰舒身边,依然是那一黑色连帽斗篷,将她整个人都罩在黑暗之中。
这女子拎起一个酒坛子,晃了晃说道:“要不要来比酒量。”眉眼之间是从未显露过的浅淡笑意。
有人陪着喝酒,尤其是这种带着些竞技意味的陪伴,往往会让人觉得愉快。觉得愉快也并不是因为什么高兴的事情,而是因为,不会像一个人时那样寂寞。
不知不觉,三坛酒就被喝了个精光,两人却还不尽兴。
辰舒没想到面前这个女子的酒量居然如此之好,有些大舌头的笑道:“你,该不会是个男儿身吧。”
这女子有些醉意的看着辰舒,没有说话。不过是独自一人喝闷酒的次数多一些,才练出这样的好酒量。
“现在没有酒了。”
“酒摊也关门了。”
“那我们来比别的。”辰舒摇摇晃晃站起身,穷奇剑脱壳而出。
若是姜功再,他定会发现,辰舒越来越像沈默了。这醉酒持剑的姿势,就是沈默印在辰舒脑海中的一个画面,被辰舒无意之中复制而出。
这女子微微一笑,转眼便不见了踪迹,下一秒“哗啦啦——”一阵响声,便向着辰舒袭来。
两人在这月色之下,带着些酒意。过的每一招,都似乎是在翩翩起舞。
……
辰舒能记得的只有这月色下一个凌厉的身影,头中的疼痛牵扯着他每一根神经,硬是将他拉回了现实。
艳阳高照。
“好小子,好的不学,这喝酒可是学的够快。”
辰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现在正身处姜功的住处。姜功那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正摆在自己面前。
“大哥?”辰舒扶着额头坐了起来,他每动一下,脑中就揪的疼一下。
“唉……”姜功看了辰舒这半大天,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清晨时辰舒自己摇摇晃晃走到他这里来,虽然是笑容满面,说的话却是满满悲伤。边笑边哭,最终缓缓睡去。
辰舒心中苦闷,姜功自然也是知道的。
晌午时,姜功邀辰舒去cd南面的一间酒楼吃饭,说是要给辰舒好好补补。
城南的这家酒楼名曰花重楼,取的是花重锦官城之意。
这小楼造的极为雅致,楼有三层,全为饭厅。楼后花园依山傍水,满庭花团锦簇。以这样的景致,这楼应是对着那些达官贵人开放的。
辰舒笑到,“大哥,这顿真的是你请?我身上的银两怕是只能在这里面买的起一碗面条。”
姜功一巴掌拍上辰舒的肩膀,豪言到,“那就给你吃一碗面条!”
说着已经独自迈进了这花重楼的大门。
辰舒紧随其后,只听走在前面的姜功一进门便大笑到:“叶斐老弟,许久不见啊……”
辰舒抬头看去,兀然停下脚步。
姜功抱拳向一位穿着锦缎的中年人,这中年人正是这花重楼的掌柜。
中年人看到来人是姜功,也抱拳笑到,“许久不见。”
只是辰舒的目光并不是看向姜功和他的叶斐老弟,而是落在楼梯上那抹梅色身影之上。此时立在楼梯上的女子,也停了脚步,看着辰舒。
这女子正是昨夜与自己对饮的那位黑衣女子。
可此时她却着了一身梅色的女装,发间只一支梅花步摇。这一身打扮将她身上的冰冷之气全然被掩盖,反而透着副温润宁静之感。
这女子望着辰舒出了神,但听姜功说到,“小眉都这么大了!”才回过神来,向着姜功浅淡一笑,算是回答。
辰舒也收了目光,走上前来。
“想必你就是辰舒了吧。”这中年人看着辰舒和蔼笑到,“一直在听姜大哥说起你呢。”
“我叫靳叶斐是这酒楼的掌柜,这是令妹黎歌眉。”靳叶斐指着那女子介绍道。
辰舒还未说话,就听姜功忽然问到,“小眉今年有十七八岁了吧,也该成家了!你看辰舒怎么样,不然咱老哥俩结个亲家?”
“大哥!”辰舒惊讶到,立在一旁的黎歌眉也抬了眉有些惊讶的看向姜功。
“你呀,给我做了媒不算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