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杏确是懂了,牢房里的预感终于得到证实。对手强大,但这场仗,她还没打就已经输了。她还妄想着为牢中的人翻案,希望从而得到他的奖赏,将阳成家的事曝光。
卫子夫果然厉害!看是一场荒唐,却是一份好心思。
她咬了咬牙,低头答道:“微臣遵旨,此案艰难,微臣本就无把握能应付,如此,自是最好。”她的动作无半点可挑剔之处,声音听上去却隐含桀骜。
刘去眉头一皱,手一挥,“你们下去吧。”
“是。”
刘据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想拍拍她肩膀,突然想起什么,一瞟前方的刘去,连忙缩回爪子,随刘文等人退了出去。
门被人从外面合上。
眼看刘去快步走过来,赵杏猛地后退一步,刘去的手便落空。
刘去语气一沉,“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赵杏仔细打量,只见刘去眉心紧蹙,她知他的路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难,这是一路走来她所看在眼里的。她看着他,突然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认识到,我们有云泥之别。我有些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
“你在意昧初的事?”刘去眼中竟有丝欢喜,他放缓了声音,“安世,你要知道,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但我既许你承诺,我便会给你一个男人该给他的爱人的。”
“那你会娶她吗?”赵杏不知为何自己会问这一句,他的承诺,只包括会对她好,并没有不会再有其他女人。这不是他的错。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他们的身份,各有原则,各有难为。
“也许。”
“不要也许,有肯定答案吗?娶,或不娶?”她自嘲地一笑,神色仍是认真。
“你知道,待得外安内稳,我为你下什么命令都可以,但现在不行。无法应允的事,我不会回答你。我不想让你失望,但我希望你明白……”刘去似乎见不得她如此模样,声音更沉了几分。
“不,你什么都先别说,其他的等此案完结再说吧。”
她本想说“刘去,我们也许该像你说的做回君臣”,但终究没说出来,阳成家的案还没翻,她不能有半点得失,将他激怒!
她虽未曾见过他真正动怒,但从刘乐身上已见一斑。
“张安世,过来!”
“不,微臣先行告退。”她说完,飞快走到门口,开门奔了出去。
阳成昭信,你变了,也学会了委曲求全,也可将情爱变成筹码,这般卑鄙。
她飞快地跑着,屋外无处不在的阳光刺得她满眼生疼。
“安世性情固执,也不见得有多懂你,多能为你着想,只会给你添事……”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刘去立在门边,撑着额角,看着赵杏离去,直至消失在视线里。
这一回,他没有去追。每次,总是他进一步,她便退一步,他一直觉得她有着一往无前的勇敢……可他似乎错了。而有些事,她必须要去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