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恍惚之间,明勋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当意识清醒下来的时候,自己已然坐在了那张硬邦邦的木床之上。
“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睡硬床!给你铺床被子都不错了!想你老子我当年在山里,老天当被,石头做床!你这点算个什么?”
“明勋啊,硬床对身体好,咱就听话吧哈”
“三少爷,请按时入睡”
摸着那只铺着一张薄薄褥子的硬床,来自父母还有张伯的嘴脸便立刻出现在脑海,尤其是刚刚父亲做下的决定,明勋清楚地知道,虽然那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那句话,便已确定了他的人生。
从小到大,具是如此。
苍白修长的双手不禁握紧了褥子,过于削瘦的手背暴起青筋,他皱着眉,牙齿死死的咬着,脸上肌肉抽搐犹如恶鬼……
但又能如何呢?他不能发出什么声音,就连低声骂上两句都不可能,房门没有锁,门外就是张伯那幽灵般的身影。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心底的愤懑压抑着,积蓄着,沸腾着,过往的生活和今早的消息代表的是无论过去现在未来都一样灰暗的生活,他用力的抿着嘴,好像只要露出哪怕一丝缝隙,胸腔里满是怨毒的抱怨讽刺便会喷涌而出。
“啪”
身体肌肉猛然绷紧,明勋瞪大眼睛看向大门的位置,那比常人略小的眼瞳几乎缩成针尖大小。
“听错了吗?”
门外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阴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勋却还是有种被人在暗处注视着的感觉……
“是我想太多了吧……”
心跳声在耳畔一下,一下的响着,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越来越严重,明勋左右扫视着房间,烛火不知何时已经被熄灭了,清晨的房间还带着阳光的气息,同样的,也隐藏着大半的阴影。
“嘶~”
明勋猛地抬起头,头顶上那头巨蛇血红的蛇瞳就那样直直的注视着他。
恍然间,他竟好像看到那头巨蛇……笑了。
“呼……呼……呼……”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明勋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手脚并用的爬到房间中央的桌椅处,右手捂在左胸,他不断地喘息着,依旧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
他可是清楚记得小时候自己被蛇吓得尖叫后,被他父亲打的多惨,到最后还被锁在全黑的房间里关了一整天,那恐怖的黑暗他可再也不想经历。
“到底是怎么了?是幻觉吗?”
明勋努力的平缓呼吸,那条怪蛇本就是他父亲为了练胆才刻在他头顶的,睡了这么久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就在这时,门外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三弟,在吗?”
再度绷紧的肌肉终于得到松弛的机会,来自二哥浑厚的声线在此刻听上去竟是如此悦耳,望着门上映出的高大人影,明勋缓缓爬了起来,调整了下呼吸,又拍打了下衣服的下摆,他和这两个哥哥的关系可不怎么好,虽然二哥还算好些,但难免他在父亲面前说些什么。
“有什么事吗?二……”
打开大门,那个二兄的‘兄’字还没说出口,明勋便完全愣在了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身影。
那个人,不是他的二兄。
“能看到我吗?”门前的男子伸手在明勋眼前晃了晃,确认明勋的确处在惊讶中后,便轻声说道:“没想到居然会被你发现,我可怜的……三弟”
“你……你……”
明勋呆呆的看着那名男子,他比自己要高上一些,身材修长又不失健硕,最重要的是……他的脸和印象中二兄那张黝黑浓眉的国字脸完全不同,眼前的这名男子有着一张白皙俊秀的面庞,右脸颊的位置有一道细长的刀疤,轮廓立体的五官摆出平静的表情,没有发髻,取而代之的是散落在眉前的黑色短发。
一架无框眼镜架在鼻梁,却一点都没让明勋觉得奇怪,他的身上穿着一身材质光滑的白袍,腰间缀着一块玉佩,在那双平静淡然的黑眸点缀下,一个不着风尘清新俊逸的贵公子便跃然于眼前。
他好像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满是武夫,嘴边全是男子汉应该如何如何的黑色大宅中。
“虽然长得和你的印象不一,但我的确是你的二兄李木,明勋”
推了下眼镜,他如此说道。
(“等等,打断一下,你是说佐道出现在你梦里,而且还就是你的二兄?不是……”
苏秦捂上嘴,还好没把那句‘不是你自己’说出来。
“没错,佐医生就在我的梦里,只是在梦里的我认不出来而已,在梦里的我眼里,他就只是我的二兄李木”
对于被打断这件事,怪异男子显得很不爽。
“好的好的,你继续,你继续”)
“可是,可是你怎么……怎么?”
明勋结结巴巴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了。
“这是来自龙的祝福,得以在常人面前改变我的外貌气质,以及……声音”说到这儿,这位二兄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为了佐道的声音:“唯一的问题是,每过一段时间就要重新去祈愿,否则效果就会变差,当然现在效果不应该消失的,只是没想到三弟你居然有如此高的灵觉,竟真的发现了我的本来面貌”
(苏秦的心声:我去,这样面不改色的扯弥天大谎……你丫是要逆天啊!)
“可是,为何二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