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顺家的,我只问你蔡妈妈的话可曾有误。”奶奶慢悠悠地问了一句,“回奶奶的话,确实如此,但是。。。”刘顺家的急忙还想要再说,就被奶奶的话打断了,“夏荷,既是如此,按我园子里的规矩,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是,刘顺家的偷奸耍滑,谋取私利,聚众滋事,败坏主子名声,按规矩打板子二十,逐出园去。”夏荷字正腔圆、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刘顺家的一听,立马泄了气,才知道奶奶这是拿她开刀,杀鸡儆猴,遂跪爬到奶奶跟前求饶,自是不敢再拿乔作势,只能改口说是因为自己吃多了酒,脑子疯癫无状,才惹了祸事,希望奶奶看在自己公公与柳夫人的份上,给她个悔改的机会。
饶是刘顺家的百般求饶,整个园子里竟也无人出头为她说句好话,连同是柳夫人派来的钱五家的也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想必她平日里嚣张惯了,没少与人交恶,再加上奶奶态度坚决,众目睽睽之下,只待奶奶发话,立刻就要拖出去打板子了。
不料峰回路转,奶奶却说句:“长辈赐,不可辞。她即便有错,也是母亲挑的人,板子就改打十下,也好张张记性。既然她还要侍奉翁姑,就送到去庄子上与家人团聚吧。”轻飘飘一句话,刘顺家的就被送到庄上去干活了,多亏当时老太爷和老太太心疼奶奶,怕她管制不了陪嫁来的人家,这才将两家老人养老的庄子一起陪嫁过来,如此一来,那刘顺家的去了庄子上,更是掀不起什么起风浪。
既然定了处罚,自然是不会再让刘顺家的胡闹,早有两个粗使妈妈堵了她的嘴,拉到远处打板子去了。
“真是让张妈妈见笑了,都怪我不懂得约束园子里的下人,才闹得今日不可开交。还望张妈妈在太太面前美言几句,也好让我安心。”奶奶和颜悦色地说道,“瞧奶奶说的,太太就是怕下面的人伺候不周,这才打发奴婢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如今一瞧,的确是那刘妈妈偷奸耍滑,奶奶心地善良、体恤下人、赏罚分明,老奴看的都是心服口服,这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家和万事兴。”
张妈妈不愧是太太身边的老人,说话做事极具眼色,她一眼就看出奶奶如此行事,想必是早就恼了那个刘顺家的,今日闹大了才肯处罚,就是顾忌众口铄金,怕人说是气量狭小,容不得继母送来的人。原本太太派她来的意思就是希望二爷的园子里不要乌烟瘴气的,让二爷烦心,既然奶奶身边的蠹虫,奶奶已经动手清除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至于旁的,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也不会傻到说是主子故意纵着奴婢行事,才招来祸端。
只是这园子里总没个有阅历的妈妈管着,以后难免还是让太太挂心,于是张妈妈开口提醒道:“本来二爷的奶娘是个极好的管事妈妈,以前这园子就是由她打理的,二爷和太太都极其倚重,只是前年她孙儿出世,身子有些孱弱,太太慈心,这才赏了许多金银,放了她归家含饴弄孙。”
“张妈妈放心,虽然我的奶娘吴妈妈年纪大了,不好管事,但我在锦州别院的教引嬷嬷——殷妈妈过些日子就能入园了,她也不是旁人,想必张妈妈也曾听说过,殷妈妈曾做过柔嘉郡主的掌事女官,别的不敢夸口,但规矩是极严的,定能代我管教好她们这些蠢笨的丫头,还请张妈妈代为转告,莫让太太再为此烦心。”小姐和颜悦色地说道。
“奶奶都如此说了,太太哪里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奴婢这就回去禀告,只是以后少不得还要请殷妈妈多教教规矩,让奴婢们也显得体面些。”张妈妈恭维了一番后,就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