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相伴了多年的好友,三言两语之间,吴夜就消了疑虑,佯装捶打了刘畅几下,便聊起西京之行。“难怪这次你琴妹妹也跟了来,怕是要来给祖母过目的吧?”刘畅释然地问道,“什么琴妹妹,该称祁表妹,女儿家的名讳岂可随便乱说。”吴夜纠正道,看着刘畅暧昧的眼神,吴夜冷冷地一笑,继续道:“我也知道自己年岁渐长,母亲虽然不在了,可外祖家定会希望我能联姻,继续巩固两家的关系。”
“虽然当年是你外祖父的意思,见你母亲体弱,怕失了西京候这门贵亲,才送了你庶出的姨母去做贵妾,想必也是希望亲上加亲而已。”刘畅劝解道,“面上的说辞罢了,我若信了,小时候的苦楚也白受了。”吴夜凄凉的说道,“莫不是最近你又查到了些什么?还是要从长计议,毕竟都过去十几年,又都是你的亲戚,不要恨错人才好。”刘畅早就知道吴夜心里的这根刺,总以为时间久远,又查不到什么证据,心里的伤痛早晚会被抚平。
“这定是天意,祁姨娘的乳母年纪大了,去年年前被放出去和家人团聚,我的人前脚问出了结果,后脚那老货就叫人给灭了口,这不是摆明的做贼心虚,要铲草除根吗?所以我敢肯定她吐出来的话绝对可信。”吴夜恶狠狠地说道,“还真是你后进门的姨母害死你娘的?就你这些年所查,你外公当年对她的态度,想必以后要是生了子嗣定是要抬作平妻的?更何况她又是你娘的亲妹妹,何至于此?”刘畅不禁惊讶地问道。
“还能有什么,贪心不足罢了。我爹打小就喜欢我娘,虽然明知我娘是庶出,最终还是苦求了祖父让我娘进门为妻,可惜祖父母早逝,我娘又体弱无子,外祖父强压之下,我娘她哪里敢不从。祁姨娘进门后便眼红我娘被爹珍惜,常借着姐妹情谊,送我娘吃食,待我娘怀孕的时候,身子已每况日下,父亲多次劝阻要落胎,母亲便更觉得愧对吴家,这才拼死生下我,撒手人寰。试问有侯夫人这个富贵的地位在那摆着,那个贱人怎会甘心做个平妻!”听着吴夜一番平静的论述,好似旁人家妻妾争宠的戏码,与他毫不相关,刘畅也不禁心中戚戚。
阿夜小时候的事情,刘畅从祖母和阿夜自己嘴里听说过不少,仔细想来,大致也不难猜。侯爷因为阿夜出生而失去了心爱的女人,虽是亲子,衣食无缺,却不甚关怀,更何况祁姨娘巴不得他早夭,给自己未来的孩子让位,再加上下人们阴奉阳违,致使阿夜幼时身体虚弱,心思敏感。待到阿夜四岁时,侯爷怕他一个人孤苦,曾送他去外祖家长住,虽然是不想面对他那张越来越像侯爷夫人的脸,但却不知因此种下恶果,让阿夜不甘至今,彻查许久,尤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