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晃晃的逐客令。
温梓然抬头看向云深,丢了个求救的眼神过去。
云夕一看就知道这两人估计关系还不错,从鼻子中轻轻哼了一声。
作为重色轻友的人,云深完全无视了好友的求救眼神,对着云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云夕,尝尝这豆花,这是州府最受欢迎的一家豆花,排队都要一刻钟呢。”
等他转头面向温梓然的时候,便从春天般温暖转变成了冬天般寒冷,“还不将你们家世子爷带走。”
温梓然被他这前后反差气得差点兔血。他觉得真该让京城中那些心心念念要嫁给云深的贵族少女们看看他这狗腿的模样。这也太过重色轻友了吧!
云夕都要被云深给逗乐了,看在云深的面子上,她没再出声表示要将温梓然赶出去,而是对他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温梓然也就厚着脸皮坐了下来。
云夕品尝了一下云深口中州府最好的豆花,口感凝滑,入口即化,嘴里慢慢的都是豆的香味,味道果真不错。
云夕足足吃了两碗,云瑶和朵朵也十分喜欢。
等吃过早饭后,云夕便带着朵朵出去逛街。至于云瑶,她信誓旦旦表示要自力更生,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出版社那边呢。云夕想了想,还是让王大柱和袁龙跟着她,有他们两人在,也不怕有人打云瑶的主意。
至于云深,他原本是想无视温梓然的存在,同云夕一起出去的,也不知道温梓然同他说了什么,最后他还是选择留下。
他温和地笑了笑,“我下午再陪你逛街。”
云夕嘴角微微勾起,“好。”
温梓然看着这郎情妾意的一幕,感觉牙根隐隐生疼。
云夕笑着和自己的两个妹妹出门。
等几个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温梓然才转头道:“堂堂一个男子,却做如此情态,简直贻笑大方。”
云深慢条斯理道:“你这是嫉妒,嫉妒我和云夕感情好。”有本事,他也来秀恩爱啊。
他在对待云夕以外的人,从来不介意展现出自己性格恶劣的一面,“总比有人想去戴家当护卫,却被赶出来好吧。”
被狠狠补刀的温梓然,若不是有求于云深,只怕就要挽起袖子和他大打一架了。
……
云夕带着朵朵到处逛街,朵朵从未见过这么繁华的街市,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看了。
云夕还送了她十两银子作为零花钱,让她看中什么就买。
朵朵激动得脸颊泛红,给自己买了不少的小玩意儿。
等逛完这一条街后,云夕才领着朵朵继续往前走。朵朵疑惑道:“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云夕说道:“我顺便去一家店里买些种子。”其实她种子在上次过来州府的时候就已经买得差不多了。同朵朵这样说,不过是借口而已。只因为去那家店,正好得经过被害的李财主家那边。
只是道听途说的话,感受并不深刻。云夕这才费尽心思,亲自带朵朵过来让她看看受害者,省的日后脑子一热同白衣教的人牵扯在一起。
朵朵走到一半,就听到了一阵阵悲伤的哭泣声。她不自觉停顿下脚步,身子也往云夕背后缩了缩。
她面前的是披白缟素的李财主一家。他家被杀的只余老人小孩和女眷,那些人在灵堂前哀哀哭诉着,不时地发出咒骂。
“贼老天,你们怎么就不收了白衣教那些恶女子!”
“把我家老爷的命换来!”
“爹,你快回来啊……”
朵朵看着这场景,有些害怕。云夕牵着她的手,给她一点支撑的力量。
朵朵有些不解,“白衣教,不是因为这李财主**人妻女所以才杀了他的吗?”杀了坏人,难道不对吗?
她旁边的一个年迈的妇人听了这话后,对她说道:“小姑娘,你有所不知。那李财主的确是死有余辜,但是他的几个兄弟却也有无辜的,特别是那三老爷,的确是个好人,结果却也遭了这无妄之灾。”
妇人叹了叹气,“特别是李家那些能顶家的成年男子都被杀了。剩余的都是老人和妻儿,到时候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欺上门来呢。这李家的几个夫人倒是可怜。”
“是啊,我听说,连他们的远方亲戚都想上门打秋风呢。”
朵朵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她以为白衣教做的是好事,可是在这些人眼中,却是坏人。
云夕脸色平静地看着眼前那些哭泣的李家人,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并非真心为了李老爷的死而哭,而是在哭自己的前程吧。
忽然一个年迈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被丫鬟扶着出来,她抬起手,狠狠朝着一个哭得眼睛红肿的妇人打了下去。
声音充满了怨恨,“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装贤惠,不好好劝郎儿向善,我那几个可怜的孩子也不会被牵连了性命。”
妇人被她打得直接摔倒在地上,膝盖上的血从白色的素服渗了出来,她却仿佛没有知觉一样,眼神麻木。
站在云夕身边的老妇人有些看不过去地摇摇头,“这李老夫人也真是可厌。李大夫人以前哪里没劝说过她李财主,结果她那时候却只骂她不贤惠。等她贤惠了,李财主惹出这样的祸事后,她现在又怪到李大夫人头上。”
所以说,这年头媳妇最难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