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到上头的文章,立刻就心虚了,旋即一股的恐慌将他整个人淹没。到底有多少人都看了这上头的文了?原本被隐藏得好好的秘密,一下子被摊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的身子开始抖了起来。一方面是气的,一方面是惶恐。
他咬牙道:“这篇文是谁写的?”
小二走到他身边,说道:“这个啊,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这份报纸卖的很好呢,这位大人也要来一份吗?”
柳永林睚眦欲裂,“买,有多少,我买多少。”尽管知道这只是亡羊补牢,但柳永林依旧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小二憨厚一笑,“大人,我们这边只剩下最后三份了。”
这时候一个身着蓝衣的男子走了过来,抽中了其中一份,“来,我也要买一份京城日报。”
小二说道:“现在只剩下最后两份了。”
柳永林根本没心思挑选原本想要的砚台,他付了两份报纸的钱后,便浑浑噩噩地回府了。只是刚进宅子,一个扫帚直接照面打了过来,伴随着充满怒气的声音。
“柳永林,你好得很!竟敢让我女儿给一个贱婢腾位置!”
“来人,将李氏给我狠狠杖打一百大板,押回去,她作为我的通房,却与人通奸,不可饶恕。”
上门的正是柳永林的岳丈吕伟,他在看了那篇文,知道自己原本发落到庄子的通房成为女婿的宠妾,还挤兑得自家闺女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就怒气冲冲地上门来教训女婿。
柳家顿时一片的兵荒马乱。
与其同时,京城的另一个宅子中,何建也摔了杯子。
“说,好好的文章怎么就换了?”虽然何建看柳永林十分不顺眼,一直想给他一个好看,但绝对不是今天。若是平时,看到柳永林出了这么一个大错,他肯定会幸灾乐祸,外加落井下石。
原本印刷得好好的文章却被替换成这一片,何建再蠢也知道自己那个据点已经被人发现了,对方甚至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报纸。一想到这一点,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渗出了一层的冷汗。倘若对方对他心怀恶意,捅出他是报刊的幕后老板,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会找他算账。
周五额角被何建的杯子打了个正着,一个血窟窿摆在那边。他不敢退下,只是用手背随便擦了擦额头,忍着脑袋的传来的晕眩,说道:“大人,这些报纸一定是在送到我那边的时候就已经被换了,咱们那印刷厂肯定出了叛徒。”
周五知道何建阴毒的本性,无论如何都要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干净。
周五跪着行了几步,继续道:“我看一开始就不该将活计交给那些东街的人,那些下等人哪里知道所谓的忠诚之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周五竭力将罪责推脱给东街的地痞流氓。虽然他内心知道很有可能是他这里出了差错,毕竟那一天他睡得的确比平时还要更熟一点。
周五毕竟是何建的心腹,比起东街的人,何建也更加信任他。
他深呼吸一口气,声音阴沉,“看样子应该还没查到我头上,这两天之内,将那个印刷厂给销毁,别留下痕迹。”他建立这个印刷厂也是花了不少银子的,结果还没赚回本,就出了这事,何建气得忍不住拿拳头捶桌子。
他想想还是觉得不够保险,眼中闪过寒光,“还有那些员工,也尽快处理了才是,以免查到我头上来。”
他一开始没让何家的下人做这件事,为的便是应付暴露的这一天——东街那个地方,因为斗殴一天死个十来人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何建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那么快。
……
云夕听着立秋和春分的汇报,满意地点头。
“说起来那吕氏真是个可怜人,丈夫为了心爱的小妾,还给她下了慢性毒药。不过吕老爷倒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今天在柳家闹过一场以后,便将女儿接回家养身体。柳家不占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吕氏被带走了。”
“我查了一下,那李氏原先是吕家的丫鬟。柳永林以前同吕氏定亲以后,出入吕家好几趟,同李氏眉来眼去。原本李氏是想着混到陪嫁丫鬟的位置,谁知道却被吕大人酒后乱性给收房了,她后来使了个法子失宠,被流放到庄子上,然后被柳永林给接了过去。”
“她将自己先前不能顺利同柳永林长相厮守的事情迁怒到吕氏身上,时常磋磨于她。”
毫无疑问,李氏是云夕最厌恶的类型之一。她眉头微微皱起,说道:“如今李氏被吕伟重新带回去,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自家的闺女被害成那样,想也知道吕家会如何对待李氏,定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春分点点头,补充道:“说起来柳永林的两个庶弟也是知道这事的,他们甚至知道吕氏被下毒的事情,只是想等吕氏被毒死以后,再爆出这件事。到时候柳永林有宠妾灭妻和毒害妻子的污点,就算没法让他入狱,也能够让他与爵位无缘。”
春分这么一说,云夕顿时明白了。难怪外头的人之前都没听到半点的风声,感情是柳家人心怀鬼胎,为了自己的利益,掐灭了所有的风声。
她心中分外同情那吕氏,她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嫁到这样的人家。在这件事爆出来之前,柳永林可是京城中的模范丈夫人选,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吕家人在,加上这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