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夫人明显在梦里哭,但她的脉象已经不像是一开始那样危险,平和了许多。
云七写完药方后,赵夫人的丫鬟便匆匆忙忙拿着药方去库房抓药去了。因为赵夫人这些年的身体,所以赵府中常备着各种药材。
云夕想起了阿希同她说起的寡妇沈氏,神色微变,对赵文书道:“那沈氏关在哪?”
赵文书脸上是刻骨的厌恶,“我让人暂时将她关在柴房之中。”
赵文书不是傻子,他也不认为一个寡妇有胆子故意跑来谋害妻子,背后定是有人指使。
云夕当着赵文书的面并没有马上说出她对罗晴的猜测,罗晴好歹也是赵文书的女儿,就算现在他因为对女儿寒心而没认她,但血缘关系断不了。她若是说了,反倒有诬陷人的嫌疑。
她微微一笑,笑容透着几分的自信,“不如赵大人带我过去瞧瞧如何?”
赵文书一向明白云夕的能耐,他也不是那种瞧不起女子的性格,点点头,同云夕一起过去。
至于赵国平则是继续留下来看着赵夫人,等待她醒来。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那柴房门前,柴房前面有四个人看守着,见他们两人来了,那四人让开来,其中一人拿出钥匙,将柴房打开。
说起来,沈氏在进府以后,也是卖了身的,有这一纸卖身契在,就算赵家将她发卖到腌臜地方也没有可指摘的地方。
柴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沈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狼狈到了极点。
云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沈氏抬起头,脸上却没有害怕一类的表情,似乎对于自己的下场早有预感。
云夕直接问道:“罗晴已经招了。”
沈氏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慌乱,表情不复原本的从容,“她、她怎么可以?”
赵文书一看这反应哪里不明白这事竟是以晴儿有关,不由呆在了原地。他虽然没有打算将罗氏所出的那一双儿女认回来,却也想着每人分他们五百亩田地,也让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算是全了这一场父子缘分。谁料到女儿却如此恶毒,试图算计他,气死妻子。
云夕嘴角勾了勾,语带嘲讽,“我原本就猜测是她,没想到你这么愚蠢,稍微一诈就自露马脚。”
沈氏脸色苍白,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她,其余的却闭口不谈。
云夕觉得这人在害了人以后,还敢如此态度,真真让人恶心,她转头对赵文书道:“赵大人,我看不如将罗晴带过来,好好审讯一番。”在说到审讯两个字的时候,她语气带着一股杀气。
赵文书沉默了一下,旋即吩咐人将罗晴带过来。
云夕凉凉道:“我看你最好是老实交代,不然若是等罗晴过来后交代出你的事情,那就休怪我手段狠辣了。你所要保护的一切,我都会亲自毁给你看。”
沈氏哪里不知道罗晴的性格,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只怕他们反而会被她丢出来成为赵家泄恨的工具。她这才知道怕了,说道:“你,你们不能这样!她是无辜的……”
她挣扎着想要抱住云夕的脚,云夕毫不留情踢开,语气冷漠,“那赵夫人岂不是更无辜?你既然可以狠心谋害她,恩将仇报,那么就要做好被报复到你亲人身上的准备。”
沈氏本身就不是多么意志坚定的人,被她吓了一回,在罗晴被带来之前,就乖乖地交代了一切。
沈氏本身是勾栏出身的女子,十年前从良嫁给了一个小商贩,生下女儿没多久后,丈夫便得了急病而亡。沈氏为了养活女儿,只能重新卖身,做起以前的老本行。只是她运气不好,前段时间不小心得了花柳病。
罗晴知道后,便故意收买她,弄了那么一出,利用赵夫人的善心,让沈氏进入赵府。
倘若赵文书意志不那么坚定,被沈氏得逞,只怕也得被传染花柳病,还能够将身体虚弱的赵夫人一并气死。
赵文书听了她这些供词,脸色直接黑了。一想到自己差点被传染了那脏病,他便感觉说不出的恶心,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沈氏。
说起来,赵府之所以没有查到沈氏的底细,便是因为他们遇到的那恶婆婆也的确有个媳妇叫沈氏,时常被她苛责打骂,村里的人都是知道的。沈氏也不过是暂时冒充了一会儿那恶婆婆的媳妇来博取赵夫人的同情心。
沈氏愿意为罗晴豁出去,无非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罗晴许诺她会给女儿安排一门妥当的亲事,并且拿出一千两银子给她,让她可以将这笔钱拿来给女儿做嫁妆。
说实话,罗晴她手中的梯己加起来可未必能有这么多,她能一口气拿出一千两,说没有她母亲罗氏的支持都说不过去。
沈氏交代完一切后,涕泪横流,看上去十分可怜,“求求你们,放过我女儿。”她生怕云夕会发狠将她女儿也送去那见不得人的去处,边哭边磕头,不多时额头上便渗出了血花,她仿佛没有知觉一样,仍然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只是就算她看上去再可怜,云夕也对她同情不起来,不是每个人都配用情有可原四个字的。
她皱眉道:“你一开始就可以将所有事情对赵夫人如实相告,偏偏你自己选择了这条死路。”以赵夫人的善良,知道这些事后,肯定会将她女儿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她偏偏选择按照罗晴的吩咐,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只是云夕也不会丧心病狂到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出手。
她眉头紧锁,“看在你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