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让人调查冯云氏送来的那些名单。只能说冯云氏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她所挑选的对象,最少都有秀才的功名,屋内也没伺候的人。而且也不是那种穷的响叮当,全家供养出一个秀才的那种。虽然都不算是多么富贵的人家,但家境最差的家里也有两三百亩的田地。
只是云夕很快就扣除掉了其中的几户,比如有一户父母早逝,家里是寡母和儿子相依为命的。这类型的一般母亲太过重视儿子,等儿媳妇嫁进门,只怕要嫉妒起儿媳妇。
还有一户是家里有一千亩的田地,也算得上十分殷实。奈何这一家十分节俭,上一顿剩下的菜还能再吃一天。
云夕觉得,若是家境不怎么样,节俭些倒是正常。只是这家的家风明显不适合冬香。冬香来到云府以后,身边也是两个大丫鬟伺候的待遇。平时吃的饭菜都是她自己想吃什么,直接吩咐小厨房现做的,哪里还会吃上一顿留下的剩菜。
所以说门当户对多少也是有些道理的,至少一些生活习惯上会比较契合。
云夕调查了上面所有的人家,最后只留下了三家她觉得合适的。她拿着这名单直接就去找冯冬香,到底要选择哪户,终究得看冯冬香自己本人。
云夕过去的时候,冯冬香正在抄书,而且让她惊讶的是,她抄写的还是过去一些会试的题目。
云夕调侃道:“你怎么抄写起这个了?难不成也要女扮男装下场考试不成?”
云夕本来脚步就很轻,冯冬香又抄得认真,冷不防听到她的声音,被吓了一跳,“舅母怎么来了?”
她手一抖,一个豆大的墨水滴落在纸上,这一页等于是白写了。
云夕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问道:“你怎么抄起这个了?”
云府的书房中有每一年各种考试的试题,只是云家没有人要考试,所以这些试题虽然收集过来了,但也只能暂时在那边吃灰尘。
冯冬香深呼吸一口气,慢慢说道:“先前有个举人帮了我一回,他等开春以后便要会试,我便想着帮他抄写会试的试题,也算是感谢他先前的帮助。”
“他帮你什么忙了?”云夕饶有兴致问道。她一听冬香这话,便觉得事情没有冬香说的那么简单。倘若只是为了表示谢意,送些笔墨纸砚过去就可以了,哪里还需要她那么辛苦地给他抄试题。
她看向窗外飘落的细雪,凉凉道:“咦?下雪了呀?我还以为现在是春天呢,原来还是冬天。”啧,看来她和姑姑冯云氏压根不需要再给冬香相看亲事。
冯冬香脸微微红了红,说道:“才没有那回事。”
云夕兴致勃勃问道:“他帮你什么了?”
冯冬香说到这件事便有些气,“先前我去我庄子的途中,看到一个老妇人摔倒了,我便好心将她扶起来,并且将她送回家。结果她见了她家人以后,硬说是我将她撞倒受伤,害她骨折,她家也非要我给看病的银钱。我一气之下,便要告他们讹诈,也幸亏当时李霖在场,为我作证,他本身又是举人,一说要去公堂上对峙,那老妇人生怕吃官司,便不敢再纠缠了。”
云夕无语,这不是就古代版的碰瓷吗?冬香也是倒霉,好好的也会遇到碰瓷。
等等,李霖?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云夕的记性一向不错,很快就从脑子中八出这个名字。这李霖不就是先前同王越住一个院子的秀才吗?当时那院子大概是五六个秀才一起合租的,王越因为一贯“老好人”的性子,十分受欢迎。李霖则是同王越处不来,关系冷淡。
云夕嘴角勾了勾,她可没忘记以前冯冬香同王越来往的时候,还对她抱怨过李霖,说他态度不好什么的。
“那李霖不是秀才吗?他考中举人了?”
冯冬香没想到自家舅母居然真记住了李霖,有些尴尬,但还是回话道:“嗯,他三年前便中举了,只是那一次终究水平不够,没能中进士。”
云夕笑道:“他当时才十七就已经成为举人,已经是难得的人才了。”
这李霖倒是比姑姑给冬香寻的那些对象更好一些。
冯冬香道:“我也只是抄写一些题目给他,让他能多做点准备而已。”
她想要解释他们两个之间并非舅母所想的那样,只是沐浴在舅母那揶揄的目光中,不知为何,脸颊感到越烫了。
云夕噗嗤一笑,也不再逗她,说道:“除了整理往年的试题,你还可以去抄几本主考官的文章来看看,打探一下他喜欢怠!
冯冬香若有所思,呆了一会儿后点点头,“我知道的。”
云夕被她这么一提醒,倒觉得自己还真可以做这方面的生意。她那出版社往日都是印刷报刊和话本,也可以来印刷一个所谓的历年真题啊。每年参加会试的举人最少也有几千年,比如上一科是七千多。这会试真题,就算一本卖十两银子,也多得是人愿意买。而且她不仅是会试,还可以再弄一个乡试。嗯,除此之外,还有针对各种项目的训练真题,比如算学的,必须策略文,比如……
云夕脑海中已经闪过黄冈兵法、教材完全解读……等诸多的参考书。
只是这生意就算做了,一年也就是赚个几千两,最多也就是一万两,云夕名下随便一家店铺一个月都能赚这么多,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