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两……一想到这么一大笔的银钱最后还是得由老百姓来填补上,云夕就有些后悔当初没顺便对薛国良下手。这样的贪官污吏,就算死一百遍也是不足惜。
云深收好账本,神情温柔,“这账本……对我很有用,多谢。只是下次,你还是别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云夕笑意轻轻浅浅,“能够帮到你们就好。”
那些信,她也一起交给了云深。
云深的离开,最不习惯的便是云瑶和杜周氏。杜一福还好,为了避嫌,他是全家同云深打交道最少的人。
杜周氏不时地叹气,“也不知道云深的外祖家是否会好好对她。”
编一个谎言就得用一百个谎言去圆它,云夕可算是体会到其中的痛苦之处。
她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崩坏,“没事的,他娘是他外祖年近三十才得到的掌上明珠,是全家人的手心宝。若不是他娘带过去的陪房被他继母收买,害得他连送信回去都没法,他也不至于得逃出来。”
杜一福道:“可见这下人还是得好好挑选,不需要多有本事,忠心才是最重要的,有这一条比什么都好。”
然后话题就这样扯到了如何看人这块,就连杜一福这个平时话不算多的人都十分有兴趣地商讨了起来。
云夕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可算是糊弄过去了。
不过杜家倘若要做大,只怕将来肯定是要招仆人的。杜一福和杜周氏等过两天,就要加盖蘑菇房了,面积比起以前,至少要扩大个三倍,至于地,阳河村不同于城里,地多得是,蘑菇房后面原本就有一大块空地,直接同里正说一声,圈起来便是。
云夕去年给里正出了柿子饼的主意,村里许多人都得了她的恩惠,所以杜一福过去说的时候,里正挥挥手,表示那废地没人要,他想要就拿去吧。
杜云瑶也在旁边十分兴奋地计算着等规模扩大三倍后,他们家每个月蘑菇房可以产出多少。云夕看她那副小财迷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然后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了云夕的生辰上,杜周氏表示虽然十四岁并非及笄这样的大日子,但是也得好好操办。杜云瑶去年生辰正好杜家正忙着,所以只是简单地办了一下。云夕也说了燕翎可能要来的事情,全家人更是表示,不能太随便了。
吴阿玉在旁边听着,虽然没怎么说话,脸上却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云深离开带来的小小惆怅也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三月三十时,赖三倒是找上了她,一般他找他都是有要事要说。
云夕让云瑶她们先去买食材,然后直接同赖三去万事屋。
赖三将她带到工作的屋子,语气是遮掩不住的兴奋,“现在楠州和咱们楚州,曹成荫的事情闹得可谓是沸沸扬扬。大家都知道他被整,被一群乞丐上了的事情。”
云夕扬了杨眉,她当时和赖三急着离开,可没放出这一类的流言。
赖三道:“那个时候曹成荫的惨状大家都是看到的,一身的恶臭,身上还都是那股味道。他又被姑娘你直接丢到闹市区,再加上这可是同太子的亲表弟,老百姓们就更激动了,便死命地传。”
云夕神色平静,“这其中应该也有曹家政敌的推波助澜吧。”
当今圣上现在膝下有五个儿子,大皇子年纪比太子还大上一岁,生母是淑妃,淑妃也是世家之女,只是运气不好,当时和皇后争太子妃的时候,被算计了一把,沦为侧妃,虽然圣上登基后就封她为淑妃,但想来淑妃心中还是不服气的。三皇子也没比太子小几岁,几个皇子之间的争斗早就开始了。
云夕又问道:“你不是说传的沸沸扬扬吗?怎么咱们这里没听说。”
赖三道:“哪里传那么快,大概再几天就到凤凰县了吧,反正州府都在说这件事,还有不少人煞有其事地说亲眼听到那曹公子的惨叫。”
云夕颔首道:“是叫得挺惨的。”
赖三冒冷汗,差点忘了,面前这人才是真正见识过那画面的人。
他说道:“不过曹成荫出了这样的大事,又牵扯到太子身上,只怕上头肯定会严加调查。”
云夕道:“调查吧,反正也查不到我们身上。”当时作案的那套衣服,她早烧了,灰烬扔水里。
赖三道:“楠州知府薛大人大发雷霆,据说摔碎了他最心爱的那套茶杯,下令千金悬赏贼人呢。”
一千金,那就是一万两。
赖三在那边幸灾乐祸,“看来曹公子的贞操就价值一万两,也没比京城里的花魁多嘛。”
云夕喷笑,倒没想到赖三还有这样促狭的一面。
她顿了顿,说道:“我倒是想拿一笔钱修订咱们凤凰县的路,只是不方便以我的身份出面。”
这念头的路,不少都是泥地,天晴的时候还好,若是下雨天,那叫一个苦不堪言。嗯,特别是阳河村到城里那条路,必须得修!
赖三道:“若是全县的路都修,那至少得花上万两银子。”
云夕道:“钱你不必担心,我这里有两万两。”她从薛国良那边拿了两万一千两,其中一千两除了一百两给乞丐,其余回来的时候,他们遇到那种穷困得活不下去的人家,也会偷偷放点银子在人家中。两万两,拿来修路是绰绰有余。
赖三搓了搓手道:“我看,就假装是一个凤凰县的商人,想要低调为家乡修路,又不想扬名,就通过我来帮忙。这事若做得好,对县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