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紧跟着这些黑衣人的脚步向庄园里走,但这一路走来,沈馨却是看得一路惊心动魄。
就是这座从外表上看去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庄园,其内竟然戒备森严,数十个如山本元一这样的黑衣人,正来回在庄园内外围轮番戒备。
这些黑衣人虽然看上去也很普通,但沈馨仅仅用目光扫了他们一眼,便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一个个太阳穴突起,呼吸均匀,显然都是功夫高手。
这些人的手里虽然都没有拿武器,但若是谁想要强行闯进,毫无疑问会被他们徒手撕个粉碎。
虽然沈馨这些天的搜索,主要还是集中在城内,但对于郊外的排查,也是毫不放松。
然而,让沈馨没有想到的是,田中碎梦竟敢堂而皇之地隐藏在这处庄园之内。
而滨阳警方如此大面积的排查之下,竟然还能让他们躲了过去,实在是让沈馨震惊不已。
众人穿过一个并不短的走廊之后,终于来到庄园中心的一个小亭子内。
亭内的小石桌前,田中碎梦怡然安坐,正与一人在下棋。
“爸!”
而当沈馨看到正泰然与之下棋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沈树声时,不由大吃一惊,急呼着走上前去。
“小馨,不要那么紧张,我很好!”
沈树声此时的神态,根本就没有半点像是被胁迫的人。他正安然坐在那里,一手执棋,一边与田中碎梦小声说话。看到沈馨惊呼着向自己跑了过来,他却是一转身,笑着向沈馨说道。
本来,沈馨见到父亲,就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向父亲说。可是现在看到沈树声这副安之若素,仿似来到老朋友家里作客一般地神情,却是不由愣住:“爸,您这是……”
“小馨,我……其实,我……”
沈树声看着自己的女儿,似是在心里藏着什么心事。虽然很想要对沈馨说,却是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爸,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是不是他们威胁你了?”
一看到父亲这副样子,沈馨顿时怒了,冲着田中碎梦怒咤道:“田中碎梦,有什么能耐就冲我来,欺负一位老年人,你算是什么本事?”
“哈哈哈……”
听到沈馨的愤怒指责,田中碎梦不但不怒,反而发出一阵得意地哈哈大笑声。
他一边笑着,一边犹自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说道:“沈大小姐,沈警官,你想必到现在还没有搞清状况吧?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根本就没有对你父亲不利,相反,我和令尊还是多年的好友……或者,用你们的话来说,我和令尊是同伙!哈哈……”
“你说什么?”
虽然,凭借多年办案的经验,沈馨已经看出父亲与田中碎梦关系似乎非同寻常。而此刻田中碎梦的话,对于她来说,更是无异于焦雷轰顶,让她实在是不敢想象。
自己最敬爱的父亲,滨阳商界的领袖人物,被政商两界称道和景仰的大豪沈树声,竟然是田中碎梦这个大毒枭的同伙?
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沈馨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父亲,双唇在上下轻颤着。
她想要将牙齿紧紧咬起,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却是又不得不看着自己的父亲,想要从父亲的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沈叔父,看来沈大小姐还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还是你自己亲自向他解释吧!”
田中碎梦的脸上依旧挂着不咸不淡地微笑,而就在沈树声的情绪也有些失控之时,他却是果断地落子,稳动手中的黑车,吃掉了对方的一只红车。
他这样的落子,完全就是一种无谓的拼子下法,沈树声完全可以移帅,吃掉他送上门来的黑车。然而,却是不知道为何,沈树手的手一直高悬在空中,久久不肯落子。
沈树声的声音颤抖,他的目光更是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自己的帅,双唇颤抖着。
终于,他道:“田中贤侄,我输了,请你放过我,放过我们一家人行不行?”
“爸爸,你们……”
沈树声这样说,无异就是承认了田中碎梦的话。沈馨大惊不已,现在,她已经能够完全肯定,田中碎梦并没有说谎。原来,自己的父亲与田中碎梦早已相识,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非同寻常。
“呵呵,沈叔父你这是在说什么话呢?”
看到沈树声那副颓丧的神情,田中碎梦却是发出几声诡异地冷笑,一下子将面前的棋局搅乱,说道:“不过是一场棋局而已,又何谈什么放过不放过的。”
田中碎梦此时越是表现得淡定,沈树声的神情就越是显得不安,他双唇轻颤,看着田中碎梦的双眼之中,竟然布满着一种乞求之色。
甚至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田中碎梦的面前,大声悲哀求道:“田中少爷,算我求你了行吗?大不了,这些年我所积累下的全部资产,我全部给你,一分不要,只求你放过我们一家,放过我的儿女……”
沈树声在滨阳叱咤风云几十年,当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就算是当年被仇家拿刀架着他的脖子,倔强的他也是没有说过半句软话。
而现在,面对着田中碎梦,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是不惜将自己的全部财产拿出来。
这,不禁让沈馨惊得说不出话来,实在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而在同时,她的心中更是倏地冒出一道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