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抱着圆圆躬身等吴娇娘下了楼才站直身,长长舒了一口气,平白起的无妄之灾,好在大娘子在,不然岂是一顿饭食便可收场的。
“哼哼,最近家里事多,倒是让你们这些人松懈了。”家里的爷们正在外忙乱,儿媳妇顾着外头的铺头,她管着家却让奶娘把哥儿欺负上了。
想到前不久老太爷训她的话,不由更加警醒起来,看来这家里的规矩是得立起来了,“去找王管家的来,把这个疯婆子直接卖了,她那一家人我们也不用了,理由都告诉他们清清楚楚,朱家没有那样的歪风邪风。还有告诉王管家,得好好清理下,看这家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看来这王纯也不行,家业渐大,这管理的事也得再想想了。
是夜,朱克明再次假醉归来,老太太便一边亲给他倒上二陈煎茶,一边将白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之前咱家小,你又常在外面混吃混喝,狐朋狗友不少,这个王纯那时候还算勉强得用,与你糊到一块也就算了。而今你转业经营,不在家里,如今不过是多加了十来人,他就有点跟不上趟了。我看还得再找一个可用的!”老太太越发小声道,“何况不是还得去趟广东路嘛,总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四五个人就出去了吧。”
朱克明点着头,这几日他总是外出交际,也是想找到几个合心意的帮手,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不是。只是在这东京城里,有那资性朗悟的,又哪里看得上他。人才艰难啊!
见夫君点头不语,老太太倒是早就想过了,“我看啊,你也别总想着那些风秀才子了,他们哪里会走咱家的门路,东京八百万禁军,真有武艺才是咱们眼下需要的人呢。”
“这成何体统。”朱克明立马张口就反对,从军的脸上都刺着字呢,一眼不就被看出来了?
“体统?体统能当饭吃吗?我那小表弟做着教头呢,每月孝敬也不少,他的上官就是文官进士吗?不过踢的好球罢了。官家喜欢什么,什么才值钱!咱们非儿不是在画院嘛,有他交结文士就成了!你看花石纲那里就不说了,儿媳妇的表妹就是眼下才出的事。你又要出远门,不多请些能武护家的,光是请人看货能行吗!你还真请些书生回来不成?”到时候都不知道是谁保护谁。
见朱克明已经有些意动,“好了,就当是给我们在家的妇人多些安心,你说圆圆生的这般好,不早早保护起来,等她大了哪里还来得及。”
“是啊,圆圆是个好的,可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呢。”朱克明一听关乎宝贝孙女,立马就点头。
两人再细细商量末节不提。之后朱家父子便见有武艺高强或是身材魁梧之辈,也均好言相请,不论出身,但有能者,便蓄为家奴。又以营生为由,请皇长子赵恒介绍了好武艺的总教头来家中训练。是已,朱家船队出行,威风凛凛,未曾出过大事。
转眼,春过夏至,又是一年中秋。
宣和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