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犹豫了一会儿,在官家身边,她也说不上话,真不若回去好好跟夫人商量下娘娘最近的身体状况。
“是,还请您多加废心。”
“放心吧。”
杜氏便匆匆忙忙得赶回延福宫。
吴娇娘爱女心切,便也细细察看起圆圆的床榻寝具,其余小宫人们虽然瞧见了,可她是圆妃娘娘的亲娘,也不敢阻止,便都立在一旁看着。
杜氏回来见夫人四下翻找着什么,不由问道,“太太,您这是在干什么?”
吴娇娘被杜氏一问,才惊醒过来,后悔起自己之前行为荒唐。“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杜氏忙将她扶到凳上坐下,又亲奉上了茶给她,“太太,我知道您也担心娘娘,可您也……”太露眼了些,被别人瞧见了,扫风捉影的,怕到时候倒把自己人给搓磨了。要是怀疑,交待了她,岂不还好!何必要这样子,像是来抄捡人似的!也太不像样子了!
杜氏一时想着,就借着一股子劲儿直接说了出来,好一会儿子,吴娇娘猛地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不对!肯定是哪里不对劲,你我素日里都不是这等子脾气,为何今日都这样跟抓脚猫似的?”
“我就知道,圆圆一向心眼子大,怎么会怀了两三个月反而神思不开,烦燥不安得开始害起口来了,我怀她跟远儿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害过口,她是我女儿,怎么会害口呢。”吴娇娘这话一说,杜氏渐渐也冷静下来,不由接口道,“平日里也不觉得,太太您这样一说,好像最近是大家都有些燥气,我原以为是因为娘娘不顺,大家也跟着不自在,所以才有些闹脾气,竟没有想过……”
“这事也不好瞒下,你仔细去回了太后娘娘,让她仔细派个太医来好好瞧瞧,查查这屋里屋外才是。我先回去了,呆在这里,你们也不方便,过两日我再来瞧圆圆。”吴娇娘说罢了,怕自己真让什么东西引了脾气发作,便也连忙离宫回府,另打发人去给朱胜非报信,让他尽快回家,有要事要商量。
杜氏不敢耽误,忙去了福宁宫,只将怀疑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只说娘娘一在外面吃东西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反而在自己宫里,连口水都喝不得。
韦太后点了点头,便让古典御带着三四个太医满宫上下都翻遍,好不容易让他们查出来,在那外面树上挂着好大几个香囊,借着鸟巢大枝挡住,可巧里面的香气也不浓,所以世人都没有察觉,也不知道是谁挂上去的。
到了夜里,赵构自然也清楚了,只是严防着有人告诉圆圆,此后仍然跟她形影不离,就是几日大朝会,也先抱着熟睡的她去文德殿放下,方去上朝,回来与她同吃吃住,有时候还把奏折上的一些趣事念给她听。
韦太后更是万事提心,把宫里的人一应干脆借口二十岁到年龄的不少,正好给圆妃孕子积福,除却在她眼里留了印儿的,全都打发了出去。
如此提神留意,便得瓜熟蒂落。
建炎六年六月,皇长子赵旉诞生,那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帝甚悦之,改年号永兴,同大赦天下,普天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