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没看出来,你也挺有善心的!”
“说什么呢!”
“别遮遮掩掩了,我刚才都看到了,你偷偷给那个老汉钱了吧。”
“……老子见他说话好听赏他的。”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说来也怪,之前怎么不觉得他们可怜,觉得就是一帮子穷到渣的刁民,除了哭闹,什么事也干不成,完成任务也得三催四赶,拿着鞭子打着他们才到过瘾。”
陈白使劲想把屎给拉出来,却是涨红了脸也没成功,最后泄气道,“谁让咱们如今有了新的副总管呢,正总管远在盛京,跟副总管交情又好。”
“再说了,副总管来了之后,咱们的日子却是越来越好过了!”
“……嗯……是啊。以前上门收税,大家都黑着一张脸,活似我们是土匪强盗,打从朱大人去试查一遍之后,再去收税,脸也不黑了,还给东西……”
“是啊,上次那个阮大娘做的包饼真好吃啊,里面的馅也不知道怎么调的,我让我那浑家做了几次都没那个好味道。”
“怎么在这里说的,你真不嫌臭!”
“大哥,还好吧,这比以前的地方可好多了。”林其拉上裤子,“我们都没瞧见过大娘子,就受了她的益了。之前也有恭所,可跟这一比,那真是天差地别。”
实在拉不出来,只好也拉下裤子,陈白没啥好气,“咱们这算什么,据说这些恭所虽说是朱大人出钱修的,却是归这块地人所有,要拿去肥地贩卖,都是他们的。”
“还是要打扫的,咱们不就是来检查的嘛!要是让这些恭所又臭气熏天,就得罚他们双倍的钱。”林其转了转四周,顺手拿水给两人的地方冲了冲。
“看来花家过了,咱走吧,大哥,你要是实在拉不出来,别着急,下面还有七家呢,保管你不会拉在裤子里!”
“打死你的臭小子,把笔拿来我在这里画个圈。”
“大哥,印给你。”
林其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印,别小看了这印,为了避免每季评效出现误差,大家的印可都是不一样的。谁做了事,除了得写上名字之外,还得加盖私印。这些私印都是统一雕刻,当场取印留印,分成三份,一份就收在应天府衙,一份收在官库里,还有一份会上交给官家。
印是朱大人叫弄的,他不但分批请人吃饭,还非常客气,常说自己经常对人的面貌识别能力太差,眼神不好,所以分发印章,免得他张冠李戴,认错了人。
每个人做多少事,光看印花就知道了,上个月李超那小子拼了命似的,还拿了朱大人给赏的勤工奖,足足有五两啊!而且能被朱大人夸奖,那小子快美死了!
两人又走了段路,林其忍不住道,“大哥,你说朱大人这么不务正业,怎么就让老百姓喜欢他了呢?他税照收,民照罚,一样吃饭喝酒,咱们应天府的老油子们也不吵不闹的,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大家还和乐起来了?”
陈白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就你知道的多。”
“我那不是好奇嘛。”
“税肯定要纳,要看怎么纳。正常像是盐商们要纳的盐税,商户们要纳的商户税,专卖税、田赋税、徭役,以往除了这些,还得交杂税,都是看官爷们为了讨好上峰视情况而定的。如今呢,朱大人他有个什么爱好,最最疼爱他的宝贝娘子,不论大小,可惜朱夫人她有钱,用不着官爷们刮地皮来孝敬她,反而两位还经常赏人呢。”陈白从怀里摸了个平安扣出来,“瞧见没有,我这个就是夫人赏的。”
林其眼馋极了,看起来倒是普通,拿红绳结的,中间就一个小小的金珠,上面挂着大哥的小印。
“以往一到了大相公们的生辰日子,咱应天上上下下不得再想尽办法,挖空心思准备生辰纲啊!咱今年,愁过没有!没有!”
“是啊,大哥,按照往年,这师爷们早开始算账目,准备收税置办了。”
陈白嘿嘿一笑,“那是以前,眼下,大相公们可是要给咱送礼的。知道朱大人是谁嘛!是太子妃的叔叔,咱大宋这么多年都没闹过别的事,这皇位以后肯定是太子的。你说,谁敢收他的礼?犯不着啊,大相公们又不缺那千八百,朱大人要是肯给他们面子,去参加他们宴席就是他们的恩德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咱应天上上下下都这么顺当了。”林其抓抓头。
“百姓看起来,朱大人为了他们,税少收了啊!他们心里不得谢谢朱大人?”
林其点点头,“那是,少了杂税肯定好多了。”
陈白摸了摸肚子,看来是有信号了?“咱府里的官老爷们,跟着朱大人,酒继续喝着,饭继续吃的,大家伙都在一条船上走着,还有光明正大的奖金,赏钱拿,又不用挨骂,不怕别人在背地里扎自己小人,还有指日可待的美景在望,你说,他们喜欢不喜欢朱大人?”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
“那就对了,那朱大人说话,能不好使吗?快,下一家,我感觉我得拉出来了。”
“……大哥,你可得憋着点,这在道上拉屎可要被罚的,传出去我俩还怎么在这片混啊!”
“我还能不知道,赶紧走!”
朱胜非终于明白什么叫,一方镇守。
他此时真愿意效仿包青天包拯大人,不求以刚正不阿,英明清勇流传百世,哪怕能让应天的百姓们能生活的更好一些,他都余愿足以。
吴娇娘倒了杯清露,加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