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只时方觉他只是个小孩子罢了,几日前他立马扬鞭,还以为有多老成呢。
见有人进来了,圆圆擦了擦眼泪便起身站好。
鼻头微红,大眼微润,活似惹人怜爱的大白兔子。
甘管家忙上前拉过圆圆的手,“小主人可别掉眼泪啦,眼下一切都好,甘福也来了呢,您要见见吗?”
“他,你们怎么都来了?那爹呢?”圆圆不由发问。
见在列各位不是皇族殿下就是一州守臣,甘管家也不避讳,“朱大官人不放心你,安排我们来找你的。应天如今还很安全,金人还没渡过黄河呢!不过你岳哥哥在路上,很有可能要与他们相遇了。”
圆圆瞪大了眼,战神这就出征了吗?
“朝廷给我们派兵了吗?”
宗泽听到这里不免哼了一声,他临危受命,朝廷哪里派过一兵一卒,他的奏表上去至今没有回复,眼下他只好组织义军,实行兵民合一,边耕边战的办法,出尽府银来购买粮食,以备军粮。
赵构听到宗泽的冷哼,不禁眉头微皱。
比起在金营里他还有几分体面,回到自己国土上,竟时常受到冷遇与暗地嘲讽……
圆圆下意识拉住了赵构的手,“为什么你不派兵齐中攻打金人呢?把他们打退了,大家才能安全啊。”
稚子童言却如同问心,赵构方才生出的一丝不平瞬时化为乌有,是啊!金人来犯,朝廷一味议和,却让百姓们饱受苦难,他们怎么能明白,对于坐在九天之上的父皇跟哥哥来说,保住他们的性命地位就好了,大宋的一失一地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康王殿下像老夫一样,不过白担个虚名罢了。”宗泽向来是直言不讳的,倒也帮康王解释。难得皇族之人还有个血性男儿,反倒被派去送死,也是冤枉。
圆圆努力回想,“你不是什么节度使吗?”爹都只是指挥使,节度使不比爹还厉害吗?而且身为王爷,难道他没有亲兵三千,随仆一千什么的?就连她都有游马庄啊!
宗泽再度冷哼,“我还是河北义兵总管呢?对了,皇上见康王没有去议和,已经另派他人议和了,还有密信一封,您请看吧!”
赵构刚接过蜜蜡,还未打开。
一兵卒急速来报,“报,金兵围攻真定,真定已燃起烽烟求救。”
大家都闻言色变,金人的速度实在是快!
转眼就攻到了北方的门户真定。
宗泽略一沉吟,“吹号统兵,真定不容有失!”
“是!”
听令便匆匆而去。
宗泽却有些头痛,虽然他尽力施为,可磁州并非经济重镇,义兵同时耕地,练兵都未见成效,眼下虽说定要救援,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赵构心中更是一紧,战情紧张,手中的蜜腊如同烫手的铜壶,而另一只手,软绵润泽,让他微微放松。
“殿下,老夫此去真定救援,磁州上下就有劳您了!”宗泽心急如何救援,随即抱拳而退。
赵构不免苦笑,总是这样……平日里都当他不存在,真有事发生了,又想起他来了。
圆圆想了想,“大人去救援真定,士兵肯定都被带走了?你要怎么守城啊?”
“这……”赵构心中越加苦涩,他又哪里知道呢?
甘管家更是着急得来回踱步,”这可如何得了?“如果出城,万一遇上金兵,他们总共才三十来人,能有什么用?如果在磁州,真定一但被破,金人打入磁州又该如何是好?
冯程眼只盯着大娘子与那位殿下相交握的双手,心里不舒服又安慰自己,大娘子还小呢,殿下肯定只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他府上肯定早就有王妃……
圆圆却是有些生气,”甘叔你怕什么!把磁州当成应天就是了,就算是来了金人,有一个,我们就杀一个便是!“史学家都说过,在冷兵器时代,将兵之胜非勇武两字耳。
还没有打就怕了,那怎么可能会赢呢?
“狭路相逢勇者胜!”圆圆转头看向赵构,“你说对吧。”
赵构低头看向这小小少年,壮气意满,“对。”连一个小孩子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当时殿前自荐,敢身付死,来去金营,如今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为国报仇,慷慨捐躯,万死不顾!”
圆圆接口就来,在应天的时候,她就总是鼓吹朱胜非做战前动员,据说这一手可是咱党国当初发展的利器,人之精神,能壮其军。
言之一物,鼓舞人心,犹如灵药。
甘管家听到这熟悉的喊话,也不由想到之前朱大官人所说的城在人在,心中升起豪气,“是,为国尽忠,万死不顾!”
“万死不顾!”
赵构握着朱远的手,感受到自己从来没有过的自豪与鸿云壮志。
与此等人物一起,何事不可为也!
送别宗泽大人,赵构便在圆圆仰慕的眼神中挺身而出,顺理成章接过磁州上下事务,听甘管家而言,继续加筑城墙,封锁城门,加紧增加人手,同时与商户协商,请其等献金献粮,保存其实力,同时鼓动万众一心,防备敌袭。
岳飞自滑州直奔黄河,他心中火热,战意飞腾。
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
不知道圆圆怎么样了,希望她平安才是。
等他们赶至黄河边上,居然发现大宋守军居然空无一人,而金人正在慢悠悠使用小船进行渡河,不由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