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理过一段时间家事,简直要命。
她嘛,当然希望过的潇洒点自由点啦!
等圆圆睡了,杜氏想了想,还是拐去让甘枝去通报。
吴娇娘真是头疼,圆圆竟还没放弃她那愚蠢的想法,说起来她本来打算用理事来教训教训她,没料到硬是让圆圆生生杀出一条生路,多彩绣开的是像模像样,说出去她脸上也有光。可她怎么就还是觉得六亲不靠的人好呢?
“那个李诚,长什么样儿?”难道是生的特别好吗?吴娇娘压下心里的不安,扭着帕子悄声问道。战乱之后,加上官家政事清平温和,言论自由,男女大防渐渐比较宽松,未婚男女在家人随仆的陪伴下白日里光明正大的见见面,说说话,喝喝茶互相了解一下,都是可以的。她想着圆圆也不会做出私相授受的事,那个李诚杜氏多半见过。
杜氏道,“此人身量挺拔,气质稳定,单比相貌,称不上百里挑一,也算是人杰地灵。在大娘子认识的男子里,算是第三。”
“才第三?那长的最好看的是谁?”还好还好,不是顶顶漂亮,吴娇娘不由松了口气。女儿爱俏,哪里有人喜欢歪瓜劣枣的,若是李诚让人一见忘俗,那她还真得担心了。
“是柳家的小官人柳璋,那生的真是好看!他……”杜氏言无不尽,与吴娇娘全数交代了。
“还是太少了……得多带着圆圆,多见些好儿郎才是!”吴娇娘估摸着,莫不是圆圆不太喜欢书生这种的,偏爱硬气武装男儿?毕竟她打小就喜欢骑马玩球,跟岳飞都能走到一块儿去。
反正那个李诚她绝对不会同意的,怕死了圆圆真跟她歪缠,吴娇娘打定主意磨也要磨得自家官人同意,让他不许说什么等到圆圆十八才相看人家的傻话,立马就给她挑选起来!选好了人,十八岁再出嫁不就行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左相连日来一反之前的温和,像是被人捻了虎须一般暴躁,但凡有两个头脑不清醒的冒出傻话来,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朱相公这是怎么了?是哪个不长眼的,去摸了老虎屁股?”
“是不是又有人想在赋税上做文章?”
“不得吧?官家都下了御旨,五年内,不许增加赋税的。另外将恩科进来的天子门徒们,都派出去做监察御使了。得有成绩,他们才能出人头地,他们可不会讲情面,被抓住就是一个……死字,哪个人有那么大的胆?”
“该不会是那些人得罪了官家吧?”
“……又开始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了?是谁不要命了,往官家眼珠子里扎?那说不定,除了这个,也没人再敢说什么修复艮岳的话了吧,上次提这事的家伙,不是被官家派去西北押粮了吗?”
“你说那些人是不是蠢,官家春秋正盛,今年也就二十有四,何必总提这茬?”
“可也是时候了,既然之前选的人官家不喜欢,咱们是不是得提议再办一次采选啊。”
一想到官家有可能选中自家女儿,拼着被左相骂一骂,也愿意啊!
赵构哭笑不得,把奏折指着让朱胜非看,“朱相公你看,你发愁给圆圆找娘家,怎么把火烧到朕的头上来了?”全是让他立后选妃的折子,差不多都有半人高了!
局正好,他不需要什么外戚来帮他,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他都没指望过,眼看着这大好江山可由他随意操控的时候,赵构不愿意,也不想来个阻力来挡他的事。
一旦立后,皇后所代表的权柄与随之即有可能而来的,皇子……让赵构一想到就皱起了眉头,他就是因为独一无二才登上帝位的。
“是微臣的错。”朱胜非深深叹息,一想到他得给圆圆挑选成亲的对象,他这个脾气真是压都压不下来,看到那些未娶妻的都有火!
赵构来回踱步,“朱相公,朕是不是到了,非得立后的时候了?”如此多的奏言,他也不能视而不见。
“陛下您,不是早就有了元后吗?”朱胜非言道,怕有外戚,拿死人来当挡箭牌是最好不过的了!
赵构想到刑氏,默然不语,“是啊,朕心中十分挂念刑皇后,不忍立他人为后。”
“不过,陛下的嫔妃们,是少了些……”朱胜非心里也怀疑,官家是不是靖康之难的时候,哪里出了问题,不然这也三四年了,宫里再少还能少了女人?怎么一个孩子也没蹦出来?但这话,他可不敢说。
“好,那便选妃。”赵构松口,不过,“只从开封、江南、广东西两部中采选即可。”他坐回龙椅上,“不得扰民,非良家子不取,非自愿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