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有些吃惊,原想着傅嘉善会私下跟太子说这件事,没想到却是跟宋家当朝起了争执,之后,又听卫衡说道:“宋家跟傅家的关系不错,就是镇国公似乎都没想到傅世子会上这样的折子,太子也十分的吃惊,大家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镇国公世子便又说起了周家之错。说是错处,其实算是将周家的罪名都退到了周老翰林的身上,为周家其他的人开脱。只说是周老翰林一人之错,藐视天威,其罪当死,却也牵连不了满门,还说太子仁善,世人皆知,定然不会牵连无辜,宋家这般危言耸听,妄图左右太子,是何居心。”
寒香听着,心想,傅嘉善那人混蛋,却也有些头脑,这番话说的,当真是妙极。
若是私下说,太子找了什么借口给他挡下,他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现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如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宋家以权要挟京兆府尹断冤案,这件事本就是张纸,人人心里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没人敢捅破罢了,如今傅嘉善说出来了,便是将那一层纸揭开,直接面对这件事了,太子就必须解决,宋家和京兆府尹一个担着藐视天威,一个担着以权谋私,这样的罪名,跟周老翰林藐视天威岂不是一样了?
既然一样了,那为何周家要被问罪,宋家和京兆府尹就没事?
这件事要不就是一视同仁,一块问罪,要不就是周家的事情罪不及问斩。
太子就是有心包庇,也要想着傅嘉善所说的那句“太子仁善,世人皆知”的话,将一个人捧到一个高度,在这个高度上做起事情来,便不能由着自己的心了。
卫衡说着,见寒香脸上的神色复杂,开口问着:“怎么了?”
寒香回过神来,笑了笑之后说道:“没事,现在周家如何了?”
卫衡之后说道:“太子心中恼周家,但是镇国公世子的话又让他不好继续为难周家,虽说是放了周家的其他人,但是凡是周家身上有官职的,全都罢官,驱逐出京。”卫衡说着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这也算是最好的一种结果了。”
寒香默然。
随后寒香想到宋亭瑜和宋家瑕疵必报的行为,便问道:“周家离了京中,依着宋亭瑜卑鄙的小人行径,岂能放的过周家人?”
卫衡笑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二婶不放心周家人,要我帮着送周家人回故里。这一来一回,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六月的时候我就回来了。这次镇国公世子当朝求情,想来宋家想再为难周家,也要考虑考虑。”
寒香听着点了点头,第一次觉得权势是这样的好用。
当初身在高位的时候无所察觉,如今看来,那权势还真是个好东西,无论做什么事情,你谋划千百个计谋,不如掌权者的一句话。
卫衡说完了周家的事情,看着寒香沉默,之后低头看着她说道:“行程已经定了,等着七月份我就带着你离开,你再忍耐两个月。我不在的这一个月里,任谁接你离开二婶这里,你都只管装傻,不要离开。”
寒香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卫衡第二天便送周家人去了,靖安侯世子被罚了俸禄,禁足半年,京兆府尹的官职直接被撸了,就是镇国公也不明白傅嘉善抽的哪根筋儿不对了,跟宋家杠上了。
想来想去也就想到大概是因为卫家二房的关系,之后也没再多过问了。
寒香在二夫人的院子里时,平时卫娆经常的过来,有时候会问寒香几句话,有时候会发呆一会,寒香觉得卫娆很不正常,却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寒香想到了卫娆的不正常是从端午节开始的,不由得想着,卫娆在端午节那天究竟看到了什么,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是寒香不知道的,寒香知道的是卫家大房和二房的关系急剧恶化,周氏前段时间病的时候,陈氏想着拿回掌家权,周氏哪里会给她,撑着病体也没让陈氏得逞。
如今两房势同水火,就是卫娆跟卫晓也都没在说话了。
周家的事情归根结底就是陈氏当初想攀高枝引起的,最后牵连卫娆,到现在京中的闺秀提起来还说卫娆克夫家,不过刚定亲,克死了未婚夫不说,还克的周家全家满门遭殃。
寒香想,卫娆在这样的流言蜚语下,如今神情恍惚也是正常的,便没有多想。
有时候卫娆看着寒香,愣愣的发呆,许久之后仿佛是无意识的说着:“长得美真好。”
寒香被她看的心里发毛,不知道卫娆究竟是怎么了。
五月底的时候,寒香算着日子,卫衡应该快回来了,再有一个月的时候,自己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这段时间傅嘉善没有来过,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寒香也落得清净,六月初一的时候,卫老夫人想着最近家里的事情多,便要去城外的佛寺进香,周氏向来信佛,自然是要跟去的。
原本陈氏不想去,只是卫晓非要跟着去,陈氏不放心,便也去了。
很奇怪的是,卫娆那日去的时候来了周氏的院子,让贴身的丫鬟给寒香洗漱打扮好了,要带着她一起去。
寒香不解,下意识不想去,卫娆却笑的有些无奈说道:“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的,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了,如今我除了你,也没人可以说话了,她们笑话我,讥讽我,我只想找个人安安静静的做个伴儿。”
卫娆这样说,寒香就懂了。
在寒香看来,卫娆只是个刚刚及笄的孩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