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还没走到近前,就见对面的混混们一阵大呼小叫,乱哄哄的人群左右分开,从混混群里摇头晃脑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混混,一条假辫子上插着四五朵雪白的茉莉花,左边耳朵少了一半,眼角一道疤痕拐带的这混混看人总像斜着眼睛。看着这混混模样,不由让秦川想起了穿越前看过的电影《神鞭》里的“玻璃花”来。
“玻璃花”身后还跟着三个穿着黑色无袖短衣的汉子,三人都带着牛皮护腕。左侧的汉子黑墩墩十分粗壮,两条胳膊却粗的吓人,好似两个螃蟹的大钳子。中间的那个身高体壮,一脸横肉长相凶恶。右侧的那人个子不高,可手里却捧着一根儿臂粗细的铜鞭,仅从粗细看,这跟铜鞭少说也有三十来斤。
“玻璃花”领着三人越众而出来到阵前,歪歪斜斜刚一站定,就扯着公鸭嗓子冲杜宝中喊了起来。
“姓杜的,爷们就是东关的混地龙,东关内外都是爷们的地盘,这东街自然也不例外。你小子有种,不仅打了爷们的人,还敢揽下这东街的份子钱,爷们今天来就是和你小子来做个了断的。爷们看你也是条汉子,也不想难为你,今儿这事要想善了,你小子就先拿出一百鹰洋,给爷们那三个受伤的弟兄养伤。然后再把你的份子钱交了,保证日后不再管这街面上的事,咱们就在城里聚贤楼摆上十桌,喝杯酒就把这事揭过。要是不依爷们这三条,那爷们今儿可就不客气了。”
混地龙得意地一指身后:“今个这阵势你也见了,并不是爷们以多欺少,实在是爷们在天津卫街面上人缘好,朋友多,知道爷们今个要和你小子做个了断,都自己个赶来给爷们助拳。今要是动起手来,那结果就是傻子那都能看明白。”
混地龙话音一落,杜宝中就沉着嗓子,用带着明显东北味的口音大声喝道:“混地龙,咱们别的废话少说,老子就一句话,东街份子钱这件事,就我杜宝中一个人接了,要动手就冲着我来。”
“呦呵。”
混地龙一阵冷笑:“我说姓杜的,爷们听说过,你诨号叫做什么云里金刚,在白河码头一带也算一号人物,据说不仅能飞檐走壁,还有一身横练功夫。不过我身后这三位爷你应该不会不知道他们是谁吧?你小子要是孤陋寡闻,那你听爷们告诉你。爷们左手边这位爷是朱开山朱爷,乃是广东十虎王隐林的嫡传弟子,一手大洪拳威震咱们天津卫。”
混地龙回身指着中间满脸横肉的汉子道:“这位是金达金爷,是少林俗家弟子,不要说少林功夫了得,更自小就练的童子功,浑身上下铜浇铁铸一般,比起你那个横练不知要强了多少倍。”
混地龙又一指最后那个抱着铜鞭的汉子又道:“这位是黄琪黄爷,一条铜鞭打遍口内外,人称赛三山。”
“你小子自己掂量掂量,在这哪一位爷的面前是你能撒野的?就你那点微末功夫,在这几位爷的面前那就是这个。”
混地龙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小指。
杜宝中冷哼一声,一摆手中的白蜡杆:“混地龙,我杜宝中吐出吐沫都是根钉,我既然说了这东街上的份子钱我都担了,那就是我杜宝中一个人承担,至于我的功夫怎样,那可要打过了才知道。今天这事要善了,就是你带着人滚蛋,日后再不要来这东街上骚扰,否则咱就见个真章,大不了我杜宝中这条性命不要了。来吧!”
杜宝中的话,让混地龙不由愣怔了片刻。
他还真没想到这杜宝中无视众寡悬殊,竟然就是一味跟他来横的。
混地龙有些恼羞成怒道:“我说姓杜的,你跟这条街上的人非亲非故,凭嘛拼了性命跟爷们过不去。再说了,你看看这街上的人,除了这个饭馆的小子不知死活,再就是你手下那些兄弟,除了他们,这条街上还有哪个愿意跟你出来和爷们拼命。。。。。。”
“还有我一个。”
混地龙话音未落,一个声音已经在杜宝中一伙人的身后响起。
杜宝中和李玉田等人都大感诧异,虽然他们嘴上不说,可对于他们和混混们放对,而这街上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只是看着他们兄弟和混混们打生打死,这让他们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杜宝中和李玉田回身看时,只见秦川背着手一个人悠闲地迈着方步从人群后走出来。再往后看,还有七八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远远地跟在秦川身后。
秦川刚刚走到两伙准备往死掐架的人中间,背后街尾那边突然响起一阵嘀抵达哒哒急促的铜号声,这突如其来的号声又引得众人一起向东看,可看了一会没见什么动静又都把目光转向秦川。
秦川自从来到这东街,今天还是第一次出来,自然不认得杜宝中和李玉田。不过,他虽然不认得杜宝中和李玉田他们,可李玉田却认得秦川,李玉田趴在杜宝中耳边悄悄告诉杜宝中秦川的身份。
知道秦川的身份,杜宝中不由眼睛一热,冲秦川一拱手。
“秦掌柜,想不到你一个外乡人能站出来给兄弟助威,杜某感激您仗义援手,可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秦掌柜还是赶紧回你的染厂。如果秦掌柜念着兄弟这份情,一会打完,秦掌柜张罗人帮着给我这些好兄弟救治一二即可。”
不待秦川说话,对面的混地龙的公鸭嗓子又响了起来。
“呦呵,这东街上的天津人莫非都死绝了,让你这一个假洋人出来和爷们放对。我说姓杜的,咱们天津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