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针被疾飞而来的书镖纷纷打落在地,没有漏过一枚花针。花不语抓向陆阳的手被三枚刺来的书镖逼得收了回去。花不语暗惊,手法太像东方青玺了!
陆阳心中一喜,她说的是真的。她逃脱了雪女的追杀!
一个白衣女子,眉眼冷然清丽,往花不语面前一立,饶是花不语满身绚烂,也不敌她如莹露的美眸一转。
苏沉尘!
这是个让花不语恨得咬牙切齿的名字。
“十道门苏沉尘,你已嫁入深宫,还跑到江湖来招摇?”花不语恨恨说道。
“这不关你的事……陆阳,你们先走!”苏沉尘说得冷冷清清,语调甚是坚决。
“苏沉尘,我不过是要陆阳跟我回花宿派罢了,你何必如此紧张?难道你是要将他们父子通收吗?”花不语一阵猥亵的肆意大笑。
“无耻!”苏沉尘骂人也是冷冷淡淡,眼中却是起了杀机。
“苏沉尘,江湖中人人忌惮你,我并不惧怕。你一心地让陆阳前往晋楚皇宫,你就不怕无心公主撕破脸皮要杀了大邺的使臣?”花不语狂笑了半晌,恨恨说道。
“东方青玺是自愿的,无心公主岂会杀大邺使臣?”苏沉尘眉眼之间皆是寒霜。花不语让她非常的讨厌,还有说不出的一种怯意,不是武功高强的那种怯意。是花不语故意张狂喧嚣背后隐藏得深深的脸。
“若南使执意要去,孤身一人去便是。你轻功独步天下,千军万马你也是可以轻易逃脱,而陆阳一众人,恐怕难以生还。”花不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突然真挚起来。
苏沉尘伸向腰带的手停了下来,花不语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假邺帝本身就要杀陆阳,若青玺是被迫的话必然言语冲突,无心公主一时怒起,对他们不利也是有这样的可能。不如真像花不语所言,自己一人进宫就好。
“多谢你们的好意,陆阳心领了。我为义父而来,不管刀山火海,我们也是义无反顾。我陆阳之命乃义父所救,我岂能临阵怕死?”陆阳俯首道谢,眉头微蹙。看得花不语心中一动。那冷然之间和东方青玺颇是相似。
“陆大人,我们走!”苏沉尘见花不语并不阻拦,心以为她并无太多敌意。
苏沉尘和陆阳一前一后向着昭图城门奔去。苏沉尘不敢放松,警惕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天空莫名绚烂起来,如同花不语的衣裳。苏沉尘停下马,陆阳也跟着停下。
接着一片片绚丽的花自天而降,纷纷扬扬的不知名的花朵倾洒而下,如彩虹飘飞,淡香弥漫。花朵在一种力道的催生下,疯狂而凌乱。
“陆阳,小心!”苏沉尘以为快得不可思议的手法,软甲金缕若游龙席卷绚烂的花瓣雨。准确击中了发力之人,一声惨叫。地下一滩血迹斑斑,零落在地上的花瓣也是血迹斑斑。
陆阳不见了!
苏沉尘测算了方向,便拔腿去追。
“苏沉尘,东方青玺和陆阳,你首先救谁?陆阳在我桀骜山花宿派,我随时恭候!”略一迟疑,那声音便是远了。
苏沉尘想不明白,花不语劫陆阳做什么?
其实花不语更想劫苏沉尘,不过没有把握罢了。
苏沉尘看来花不语对陆阳并无多大恶意,便是要先去救东方青玺了。
不管是生是死,她都要前往无心宫!
无心宫。
无心公主呆呆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丑陋得毫无忌惮的脸,狂怒地再次掀掉了那面光滑而精致的铜镜。她不相信自己活了过来,不相信自己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娇媚可人,蛮横无理的无心公主……宁愿她已经死了!
“公主,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丫头小月低声劝无心。
“小月,你是不是害怕我现在的模样?”无心猛然站起来,抓住小月的手凄厉地问。
“在奴婢眼中,公主永远是最好看的。”小月毫无畏惧地看着无心脸上那虬结纵横的伤疤。
无心颓然放开了小月的手。遥望关押东方青玺的囚房。这些天他一直安静地在当中看书,安之若素。
明明他已经在她的身边,明明他答应娶她了,可是无心她还是如此的焦虑忧心,痛苦难当。
“小月,大邺使者过来了吗?”无心蓦然心生一计。来者是大邺皇妃苏沉尘,也是东方青玺心中无法忘情的人。她要让大邺来人看一场好戏。
“公主,大邺使者不愿意先歇息用膳,着急要见驸马。”小月说道。
无心附耳在小月耳边悄悄吩咐了几句,小月点点头便布置去了。
无心细心地洁了面,小心翼翼涂了些胭脂水粉。那些疤痕更狰狞了!几滴泪水划过面颊,无心将一副面具套在了头上。或者她以后只能如此示人了。
无心特意穿了她旧时裙裳,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
青玺正在房间看书,他全身心沉浸在书中,眉头微蹙,嘴角轻抿。他满头白发倒是凭添了仙气。无心远远瞧着,有些自惭形秽。小月一推,便进了青玺的房中。门哐当一声便锁死了。
“你来了。”青玺略微一抬头,便起身。
小月担心青玺会乘机挟持无心。无心惨然摇头,他不会这么做。
无心脚步沉沉,一步步移近东方青玺。这是函谷关之战后,她第一次一步步向他靠近。那些年,那些无忧岁月,她追他到天涯海角。一颦一笑都是最美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