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沈霓裳不禁有些晒然,她同穆东恒这样的人,居然也有想到一处的时候,还真觉得有些讽刺。
可不论讽刺不讽刺,到底如今殊途同归,这个计划却是正正合适,正好解决各方面的麻烦也是目前她所想要达到的目的,那也就不去想那些无谓的东西了。
真相大家都心知肚明,暂时的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已经存在的东西,谁也改变不了。
话说完了,穆东恒便走了。
后面自然还有需要商议的东西,但目前还要等,再周密的计划也存在变数,此刻多说无益。
听着穆东恒脚步声远去,穆清放柔了表情怜惜地看沈霓裳:“累不累?”
沈霓裳抿唇摇了摇首:“我去洗漱,待会儿咱们再说话。”
方才许多事语焉不详,这会儿有了时间才好问问清楚。
穆清语声温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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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寺乃是李氏国庙,并不在城外,而是位于王都之内皇宫西北的明山之上。
中土七国,佛道相并,而大沥李氏则是信奉佛教。
护国寺最早是李氏家庙,而后李氏立国,护国寺也随之水涨船高被尊为国庙。
因有大沥李氏皇族的供奉,故而平素并不接受外来香火。
一年当中也只寥寥数日才广开佛门,允四方香客入内朝拜。
见性大师将书信合拢,望着眼前身形高大的肃容黑衣中年男子,没有说正题却是微微一笑:“孔侍卫长别来无恙?”
黑衣男子不说话。
见性大师笑了笑:“公主信任孔侍卫长一如往昔。”
听得“公主”二字,黑衣男子眸光才动了一丝,很快又恢复那副波澜不兴的平静模样:“一日为主,终生为主。公主信任属下是属下荣幸。”
“这信的内容孔侍卫长可知晓?”见性大师问。
黑衣男子摇首:“信是给大师的。”
“公主可有信给孔侍卫长?”见性大师看他。
黑衣男子沉默了下,点头。
“可能让老衲一阅?”见性大师道。
黑衣男子默不作声。
两人虽多年未见,但原先便是熟识,见性大师自然也知晓对方这就是拒绝的意思。
“好了,同公主说,老衲知晓了。”见性大师并不强求,只如是笑道。
黑衣男子点头,转身而行。
“孔侍卫长。”见性大师唤住他,待他停住转身,见性大师微微而笑:“七苦之义孔侍卫长可还记得?”
黑衣男子回望见性大师。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前四不由己身,后三却是自苦。二十年过去,不知孔侍卫长可有想明白?”
见性大师两条雪白长眉无风微动,脸上笑意温和。
“我不信佛。佛家说善恶有报,世上若真有佛,为何不能佑她?”黑衣男子直视见性大师,“我也不信大师。当年若非大师所言,我不会离她左右。”
见性大师叹口气:“你待如何?”
“守她、护她、敬她。”黑衣男子面容端方,神情平静,“惟此而已。”
见性大师不说话了。
男子转身大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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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霓裳漏夜进入王都之事则被穆东恒压了下来,王都如今实行宵禁,沈霓裳又是半夜而来,故而只需打点几处,其他人便难以知晓。
而别院之中如今也已被穆东恒掌控大半,便是方管家在穆东恒的敲打下也闭紧了嘴。
当然也有方管家并不知此事具体为何也有关,沈霓裳跟着孔祥而来,并未暴露面貌身份,只是隐瞒这样一个消息,于方管家而言也并非为难。
太后也未有让他事事上报。
沈霓裳就这样安顿在了穆清的院中。
好在穆清本不喜下人伺候,院中除了孔详小扇子两人,其他下人皆不能随意进入,故而沈霓裳入住之后,在外人眼中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昨日两人说到半夜才睡,沈霓裳沐浴过后躺在床上听穆清说话,穆清将这十日中发生的事都或详或略的说了一遍,沈霓裳虽然都听仔细了,但终究骑了一日的马,最后还是困顿上来,穆清未有让她再说话,只守在一旁,守着沈霓裳睡着了才离去。
小扇子见得穆清唇边笑意自然也心领神会,心下松了口气之余也暗暗替穆清高兴。
回房后穆清也未有休息,内力运转行了几个周天后便到鸡鸣十分,又精神百倍地提着秋水刀在院中习练刀法。
练了几路后听得沈霓裳房中动静,穆清收刀走了过去。
沈霓裳果然起了。
“昨儿个睡得晚,怎不多睡会儿?”穆清道。
沈霓裳笑看一眼,接过小扇子提来的热水自个儿兑到铜盆中洗漱:“昨夜入宫请御医必然惊动太后,后面的事儿还多,哪里能贪睡,何况我现在觉着好多了,少睡一点不打紧。”
“要不我让方管家安排一个丫鬟过来伺候?”穆清道。
“不必了。”沈霓裳摇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管家到底同太后有渊源,不论他心向哪边,少知晓些,于大家都有好处。再说我也呆不了几日,不用这么讲究。”
小扇子也机灵,忙道:“沈姑娘有事吩咐小的就是。”
沈霓裳看着小扇子抿唇一笑点头:“好。”
三人正说着话,院门被人叩响了。
小扇子去应门却是采繁,采繁低声说了一句后便悄无声息地快步走了。
小扇子回来低声禀报:“采繁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