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的耳朵轰轰作响,顿时一片空白,脑子也有点转不过来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好一会儿才适应了下来,抬头看了下屋顶的吊灯,白炽灯的光芒晃的她有些晕眩,两眼刺痛的睁不开。她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想用手挡住这刺眼的光芒。
可是……
——好像……根本就没用。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白炽灯的光线直勾勾的穿过了,她挡在眼睛前的手,还有几乎融入空气中的身体。而她的双脚在半空中飘着,完全没办法接触到地面。
程曦有些害怕的抖了下身体,随即整个人在飘悬到了房顶,毫无重量的身躯,让她整颗心也跟着悬吊起来,她害怕了。
谁来告诉她,她这是怎么了,是在做梦吗?——“没错这一定是个梦。”程曦在心底暗自告诉自己这是梦,跟着她也没那么害怕了。
等心里的恐惧平复了些后,她四处打量着眼前的房间。
这是家里的客厅,沙发上摆了几件还没整理的衣服,茶几的一角淌着血迹,茶几一角的玻璃也破了。
上面歪歪斜斜的放着一只被打翻的牛奶杯,玻璃下的桌布被刚没喝完的牛奶浸透了,不远处有一张饭厅的木椅,倒放在地上。
程爸爸坐在地上,沉默的望着地上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不就是自己吗
空气凝结般,程爸一动不动的在那里,已经被抽空了一样,不哭,不动,也不做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这时几个穿警服的人走到窗边,仔细的检查着什么。
其中有个人打开了紧闭的窗户,窗外吹来一阵风,刮起来的窗帘穿过她的身体,她被风吹的向屋子中间靠近了一些。
悬在空中的身体,晃晃悠悠的,她强把自己定住,目光落在地上那摊鲜红的血上。
程曦倒抽了一口气
——这梦也太晦气了吧。
大门敞开着,程妈妈在屋外一个劲的抽噎着,似乎喘不上来气快要昏厥过去了。有俩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人,正要扶她往救护车方向走去。
公安局的人陆续在屋里屋外走动着,引来四周许多邻居在那张望。
有些程曦还认得,都是这楼里的邻居,有些还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可是他们却冷冷的看着,眼睛不时的往屋内探,他们的眼神中除了看热闹并无半点哀伤。
——妈!
她挣扎着想去看看妈妈是怎么了,用尽全身力气刚飘到门口就被一阵风吹的更远,试了好几次都办法飘到妈妈的方向。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半昏厥的被人扶上了救护车。
程曦突然好想哭,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个梦吗,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感觉自己有些犯傻。
她努力想结束这个梦境,可是好像没有用,手和身体都不听使唤,自己就像一团空气,完全不能触碰到。
她被风吹到了屋子外面,如空气般的身体根本无法固定。
程爸爸踉跄的跟了出来,想要出来看看妻子的情况,此时眼里的泪水已经止不住的一直往外掉了,身体也在颤抖着。
他看到被扶上救护车的妻子,突然用头猛烈的撞到墙上,鲜血顺着额头流到脸。口中喃喃自语:“这到底是怎么了,几个小时前还给我们打电话说要明天回来吃饭。”
程爸的声音有点撕心裂肺,想起电话里女儿的声音刚刚还活泼明亮,这让他没办法接受女儿已经死去的真相。
悬在空中的程曦又着急又心疼,她慌了。如果这是梦,拜托!让她赶紧醒过来吧。
程曦感觉到风穿过自己的身躯,把周围树叶吹的呼呼作响,她拼命的向父亲飘荡过去,看着父亲已经略显花白的双鬓,还有额头上汩汩的淌出鲜血,顺着脸颊一直流。
程爸伸出布满沧桑的手,胡乱的拭去快留到眼睛里的血和脸上的泪,可不管怎么抹,血液和泪水还是抑制不住的往外涌出来。
周围的人依旧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有些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她心疼的想去摸摸程爸受伤的额头,却没想到手指穿透了对方的身体。
程曦在父亲身边飘了一阵后,看到有人抬着自己走了出来。
她凑过去看到了一个躺在血泊中,穿着一身白裙,头发散落,面无血色却五官依旧精致的自己。
外面依稀下起了小雨,可丝毫阻挡不了马路边聚集看热闹的入群,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味,听着周围的人分分在议论:
围观者1:“好像是窗帘卡住了,爬上去拽窗帘结果自己甩下来砸到了头部。”
围观者2:“是啊,太可惜了!还这么年轻,还吃安眠药”
围观者3:“真是活腻了,吃了安眠药不好好躺着,还爬那么高拽窗帘”
围观者4:“傻呗,没事自己在家还嗑药。”
程曦听着四周七嘴八舌的声音,她的思绪跟着也清晰起来。
她想起来今天是她和李立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她开心的在家做了好多菜,精心的化了妆,穿上了李立送她的一条白色长裙,精心准备了一个用礼盒包装好的纪念日礼物。由于工作关系,他们似乎都没有什么机会呆在一起,今天也是她特地督促着李立回家的,希望有个新的开始。
“曦儿!曦儿!”程爸看到女儿的尸体被人用布盖了起来,布快盖过脸的一刻,彻底控制不住,跪在地上嚎啕痛哭。
程曦看着父亲痛哭失声完全失控了,心里被揪得生痛,可当她眼角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