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左右,乳白色的晨雾如同一片薄纱弥漫大街小巷,笼罩着城市。
一抹金光从窗台悄然穿入卧室,沐瑶儿脚尖刚沾地面,便马不停蹄的脱掉外套鞋袜,躲进了被窝里面。
打算给他们来个抵死不认账,死活都不承认出去过。托那自称是暴龙魔君的福,出去一趟总算没有空手而归,白捡了七只纯阴魂魄,省下不少事。
可还没等她把被窝捂热,就有人气势汹汹的‘砰’一声,推门闯了进来。
沐瑶儿浑身一哆嗦,忙不迭的从被窝探出脑袋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耳边传来彦冠修凶巴巴的一声怒喝,“你去哪了?”被子就被他猛然揭开。吓得她登时倒抽一口凉气,条件反射般‘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灯光下,男人高大的身形在她头顶上空罩出了一大片阴影,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在这瞬间凝固般充斥着一股强烈的低气压。
沐瑶儿怯声怯气的问,“你、你怎么进来了。”
分明就没发出半声响,他咋就这么快发现她回来了?
彦冠修凶神恶煞的立在床前,重复上一问题,“我问的是你去了哪。”
“我……哪也没去啊,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沐瑶儿坐在床头,分不清是冷还是怕,全身瑟瑟发抖撅成了一团,就连出口的声音都在打颤。
“别再跟我撒谎了。”彦冠修大怒,呵斥着猛然俯身凑近,两条强健有力的手臂就支在她身体两侧,使得她避无可避。“说、出去都做了什么?”
目光正对目光,两人间的距离近到不足一个拳头,他滚烫沉重的呼吸,就直直喷在她脸上。
“我没……”沐瑶儿心虚,有意无意的避着他凌厉无比的目光,她定了定心神,颤声颤气的答:“没、没做什么啊。我只是出去逛了一圈。”
尽管不想对他撒谎,可她见了个魔君,能说么!
“都干了些什么?”彦冠修严厉低沉的嗓音透着极强的逼迫意味。
沐瑶儿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的道:“什么也没做。你以为我出去能干嘛,整天都盯着我,难道我就没有一点自由了吗?”
彦冠修心下猛地一抽,脸色瞬间就黑了个彻底。她突然失去行踪,吓得他提心吊胆的和淳找了一晚上,都快天亮了才捕捉到她从半空闪过的踪迹。
生怕她遇到危险,受了伤,他半秒都没敢耽误,就着急忙慌的赶回来看她的情况。
结果……她现在对着他都开始撒谎。
他不再追问,很久都没说话,只是那双黯淡无光的眼一瞬不瞬盯着她,不曾移开。
沐瑶儿大气都不敢出,轻轻拽着他胳膊上的衣服扯了扯,可怜兮兮的说:“修,你别生气嘛,我出去真的什么都没做,你相信我好不好。”
彦冠修泄气般闷不做声的抽回胳膊,侧对着坐在床边,浑身上下仿佛都笼罩在一团化不开的愁云之中,显得格外颓然而又挫败。
望着他一反常态的举动,沐瑶儿整颗心仿佛都狠狠被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这一次,他好像是真的生气了,是对她失望了吗?
她鼻子一酸,忙凑过去重新抓着他的胳膊,“修,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跑了,你别这样好吗?你凶我、骂我都没关系,不要不理我。”
他仍旧不做声,沉重的鼻息明显透着一种无尽心酸的意味
“我知道错了,你别不说话好不好。”沐瑶儿心里抽颤不已,眼泪‘哗哗’的直往下掉,全然慌了神,除了手足无措的抱着他胳膊不停道歉,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彦冠修徐徐侧过头来看向她,黯然的目光中尽是她泪眼婆娑的脸。沐瑶儿不管不顾的趁势就往他怀里钻,而他却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触动,将她反抱入怀,只僵直着身子静静的,默默的看她径自抽泣着解释。
他的无动于衷,让她真的感觉到害怕了。
没有什么能比他的冷漠还可怕,她有一种强烈而又不容置疑的感觉,她好像就快失去这个男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彦冠修手臂上的肌肉略略一紧,才将她轻轻拢进怀里,凝着她激动不已的小脸,他重重的泄了一口气。他是在跟自己怄气,并不是真想不理她,在神族的时候她只是每天愁眉不展,却很少哭过。出来才不到两天,她就……
拭着她脸颊的泪水,他略显心痛的道:“听话,别哭了。”
沐瑶儿心头一热,扑在他胸口哭的更凶,哽咽得仿佛所有话都被卡在喉咙处,想说都吐不出口。
见她如此在乎他的反应,他原本憋在心里的怒气瞬然间全消退不少。
他叹气,语气柔和的说道:“只要你不哭,我就不生气了。”
“对不起。”沐瑶儿仰起布满泪痕的脸。
彦冠修盯着她的眼,极为严肃的问:“淳,回来跟我说,你突然跑进一个巷子,接着就把他给甩掉了。你后面都去了哪,做了什么?”
“我……”沐瑶儿垂下眼眸,咬着唇半晌都憋不出一句话,与魔人碰面的事,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万一,让淳收到消息,多半都会将她重新囚禁到神族里面。
可是她迟迟不搭腔,似乎又引起了他的不满。
彦冠修不耐烦的催促道:“还是不肯说?”
沐瑶儿怔了怔,不敢再多做迟疑,轻若蚊蝇的答:“我出去在街上逛了好久,然后……”迎上他紧迫的目光,她顿了下,而他并未出声,不动声色的等着她继续。
沐瑶儿把心一